周和音急得红了眼,“可他明明就是啊!”
书云一双满是冷汗的手握住小音,“对不起,对不起,害你挨了打……”
书云心疼连累小音是真心的,但是,忍气吞声也是真的。周和音怒其不争,“书云,正因为你一直不说,堰桥才一直看不清他父亲的面目啊。”
父亲,不是生物赐予你权利,你就与有荣焉可以担当的。
不配的人就该剥夺掉啊。
周和音一身的理想与正义,与书云这些年浑浊的底色,全不相容。
书云只是频频点头,好像是回应,也像是下定决心,“我会和他离婚,和他毫无瓜葛。”
然后拳拳一片心,送小音回车上,说不要耽误她的正经事,可是看她肿了半边的脸,懊悔与眼泪一块下来,书云甚至不敢想雨旸知道了会是个什么颜色。
偏周和音回到车边,当着书云的面打电话给傅雨旸,把这头的情况告诉他。周和音私心是想傅雨旸发声,也许书云就能听了。
岂料傅雨旸那头听完周和音昏头转向一通转述,只冷冷地反问她,“为什么要过去?”
“为什么要去管?”
周和音一时语噎。
傅雨旸那头更气盛了,“我叫你来干嘛的,你给我跑个没影。我就问你,你有几斤几两要去管人家夫妻的事?”
“傅雨旸你再说一遍!”周和音一片热心被浇了滚烫的茶,从而熄灭了,剩下热腾腾的灰烬。
那头跟吃了枪药似的,“我再说一百遍也是你给我过来!”
“……”周和音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头回看他发这么邪门的火,一时面上难堪,当着书云的面也不好发作。
沉默片刻,傅雨旸再说,“你就待在那了,我……”
话没说完,周和音就挂断了。
她甚至都没和书云交代,潦草说她也先走了。
自然不会再去傅雨旸那头了,不想和狗吵架。
房间冷气开得很低,周和音躺在床上,听到门锁旋开的动静,拿毯子蒙头,闷闷的声音,“妈妈,我不吃晚饭了,太困了,想睡会儿。”
一周前,傅雨旸还和她说笑,说也想躺在蚊帐里吹小风扇。
他撩帐子一边,再去揭她蒙脸的毯子,几乎把人从里头抖落出来。
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是惊讶的。
周和音惊讶是,“你怎么会、上来了?”
傅雨旸在床边坐下,蚊帐没撩上去,落下来,几乎把他也关在里头。
他看到她,一把拖周和音到眼前,“脸上是怎么回事?”
周和音一路回来,头发散着遮挡住,妈妈只以为她气鼓鼓和傅雨旸吵架了,劝都不高兴劝,甚至数落她,才好呢,你千挑万选的,选了这么个人,不也是吵架张嘴就来!
她房间里有nana送的一个迷你冰箱,刚才回来已经用冰易拉罐冷敷了会儿,还是有点肿,还牵动的疼。明天肯定会青,她对此很有经验。
傅雨旸见她不出声,再问一遍,“脸怎么回事?”
周和音这才说了实话。
傅雨旸目光冷冷一沉,随即要起身,周和音摁住他,也拖住他,让他别声张,“不然,我爸又怪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