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我们爱一个人,他也正好爱你,玄学且难以描摹的爱字,不如坦诚些,公平些,他们给予我们的,是一份情绪价值,独一且排他的情绪价值。
周和音和妈妈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一阵,傅雨旸都没过来催也没过来问。
她们出来的时候,他一顿中午饭正好解决。
几个打包盒子,他正要拿到厨房去洗,邵春芳抢言,她来。
傅雨旸自然不敢要客人动手,只说要她稍坐,“让小音陪您看会儿电视也是好的。”
邵春芳也不听他,麻利地把几个打包盒子接过来,要去厨房洗。
周和音搭在中间,一味调剂人的自觉,“你就让我妈参观一下你的厨房吧,她刚在洗手间已经好奇一阵了。”
邵春芳回头狠狠瞪一眼周和音,因为她确实好奇了,不是好奇那些新兴玩意,而是她要从这些日常痕迹里,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蛛丝马迹。
周和音被妈妈笑得不行。说她不去当妇女主任太可惜了。
傅雨旸打点滴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眼下他想换件衬衫。趁春芳女士在厨房的工夫,他拉周和音进里间。
衣帽间里,他问,“和你妈洽谈得还算顺利?”
周和音也有话问他,“你跟我爸瞎说什么,你说什么,让他们误会成实质关系了?”
“是误会?”某人挑眉。
“总之,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想你也要你。”
周和音简直不敢相信,疾言厉色地骂他,“臭狗屎!”
这话听多了,某人也跟歹人学歹人了,“臭人屎!”
他把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拖出来,再一粒粒剥开扣子。周和音见状就知道狗子又要发癫,抬脚就往外走,被他一把捞住。
衣帽间隔断门牵合上是面落地穿衣镜,周和音被身后人欺身在冰凉的镜子上,不一会儿,上头就起雾了。
傅雨旸一门心思问她,“和你妈聊什么了?”
他说这是作战讯息,不得瞒报。
周和音和他说了书云的事还有lirica的事,后者,傅雨旸不以为然,说接受丈母娘批评,以后不让女下属上门就是了!
书云的事,傅雨旸即便私下朝周和音,他也还是这个态度,“你当我今天这么说是奉承你妈?”
不是的。书云于他确实是外人,他帮她,也不影响这一点。
人终归要自救。书云和堰桥都要明白这一点。
他也是。
“你妈说的是对的。她能和书云来往几回,无非是怕我识不清,矮看了你而已。”
傅雨旸一言以蔽之,“旁人都没不是,原罪在我,凡是和我干连的都因为我吃瓜落儿了而已。”
周和音不大欢喜他这样冷漠择清自己的口吻,“你……你别……别这么说,书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不谈嫡亲的,但是终究有情分的,她也知道傅雨旸是受用些的,他打小没有这些手足间的投契、劝说,她不要他因为她父母关心则乱几句,就又撇开好不容易攒得一点人间温情。
冷漠的人,一具滚烫的身躯。他哑然的声音,在她耳际,“我不管,也许我这人福薄,终究只能得一份。只能一份的话,我只要你,旁余我可以六亲不认。”
周和音被他引得气息不稳,也不大站得住,唯一的理智就是,“我妈还在外头。我得走了。”
“不让。”他儿戏的声音,也来堵她的话,和漱口水里甜甜的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