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傅雨旸脚边,他一把拎起了孩子,直到电梯下行完毕,才把孩子还给了那个母亲。
短暂插曲,他再去找周和音的时候,她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作看客状,也像是等他。
傅雨旸起码有十年没搭过地铁了,又是在他乡别的城市,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现金买票,或者地铁通勤卡。
他两样都没有。
跟着周和音过了安检,她径直拿手机刷过了闸口,而他被挡在外口。
入闸的人头也不回地要进去了,傅雨旸结结实实地喊了她一声,“周和音!”
是狼狈也是提醒。他没有过去。
周和音回头,鲜活的眉眼,骂他,你是猪。谁让你跟着我走的。
然后隔着闸口,要他的手机,帮他装s城的地铁通勤软件。
傅雨旸递手机给她的时候,她才看到他掌心里的伤口,抬眸看他一眼,彼此汇视不语。
她不问,他也不说。
直到帮他装好软件,选择微信付款,扫码,闸口外的人才得以过来。
人流穿梭的城市地铁,最不缺的就是这样驻足的两个人,可以是家人、朋友,同事,乃至情人,
他们谈任何话题,赶赴时间的路人都不会有兴趣。
周和音站在原地,认真问过闸而来的人,“你要和我说什么?”
是催促也好是命令也罢,她无论如何,就是要他开口讲那一句,对她很重要。
你不说,终归我和你之间,有不足以抵达的命运和缘分。
“说一个故事,离我们都有点远了,五十年之前。梁家三个孩子,稻字辈,最小的女儿叫梁稻珍,家里人都习惯喊她梁珍……”
第34章
◎分南北◎
梁父在傅家爷爷手下干差伍, 一家五口等着这份薪水过活。
大儿子是头一个老婆生的,原配生病没的,才又续娶了一个, 又出了一子一女。
梁珍就是最小的女儿。她跟着两个哥哥后面读书,梁家虽说不富贵, 但识字载文的一视同仁, 这大抵也是读书人最起码的公平与体面。
二哥和傅家二房的独子是同学,时常相伴出入。
一来二去,傅缙芳认识了梁家女儿。
“你上回说你阿婆去过b城, 去过宝相寺烧香,那个带她去的人就是傅缙芳。”
傅雨旸说, 原谅年限太长,他能收罗的资料, 加上合理复盘,也只能交出个梗概来。
他们悄悄来往将近三年, 梁珍要找傅缙芳说事时,傅二那头先说了, 傅家要举家搬迁,随着他父亲的升迁。
这事计划半年多了,傅家上下都知情,连同结亲的辜家,一道北上。
也是那个时候梁珍才知道,傅二有未婚妻了。
这中间断了一条最重要的绳索,就是梁珍的二哥,一母同胞的兄弟, 二哥因为伤寒病没了, 否则, 他不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胞妹沦陷于此的。
那日,梁珍果断提了了断。傅家举家北上前一晚,二十不到的姑娘,终究抵不过儿女私情的诅咒,她去求了父亲,一应全交代了,连同自己不太确定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