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请你坐在月明里 勖力 1910 字 2022-08-17

许家兄妹一齐说不。

许抒诚是知道不可能。傅雨旸那厮不可能同意,抒见也不是那块料。拿捏不住傅雨旸的。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时兴说媒的!

许抒见说我和你们就不是一路人,审美懂不懂,我中意这个人不代表我爱他。审美之心……哎,算了,和你们说了也不懂。

总之,抒见跟个唯粉似的,谁和傅雨旸搭,她都看不惯。“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她跑人家家里摆起女主人的谱,就很烦,没见雨旸哥哥都板脸了嘛。”

板不板脸,许抒诚是没瞧着。但眼下,傅雨旸不打算回应他倒是真的。同许抒诚打岔,“晚上有什么安排?”

许抒诚这才想起来找傅雨旸的正事,明晚有个局,要是傅雨旸高兴去的话,就帮他去露个脸吧。

许抒诚六岁的时候就认了傅母作干妈,傅雨旸也没旁余的亲兄弟,快三十年的情谊了,但凡许抒诚有个央求的事,傅雨旸从不打镲。

这回也不例外。他应下了,只是,“明晚的事明晚说。今晚陪我去趟s城罢。”

现在?

嗯,现在。傅雨旸把手机递给他,“现在就买高铁票。”

立马启程,也得六个小时才到的。

“去干嘛?”

“喝酒。”

真假的。

傅雨旸再给他写了个地址,便签撕给他。许抒诚没认真琢磨,只看到个什么巷多少号。傅雨旸说,“帮我个忙,帮我去租这上头的地方。”许抒诚在s市有生意,他母亲也是那里人,当年也是这层缘故,傅母才愿意结这层干亲的。

这是个居民宅基地住处。不能商用。许抒诚问傅雨旸,你做什么用?

“不用。你租就是了。”

就是论事。“租多久?”

“五十年。”

一个敢说,一个不敢信。许抒诚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望傅雨旸,再嗅他身上,这大下午太阳辣花花的,“你这是喝了多少?”不至于吧,虽说老母亲去了,但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谁不知道傅母对傅老爹的感情,头两年老头不声不响地没了,许家父母就和傅雨旸说过,你要多关心关心你妈妈呀,她重感情,你爸爸走得急,谁都没想到。

老人最受不得寂寞,也挨不住一个人。

没两年,傅母当真去了。

傅家如今五房,叔伯兄弟都在s城,唯独二房在b城。傅雨旸是他们傅家从兄弟里最幺的一个,差了一辈的那种。他是傅缙芳四十才有的一个老来子。按政策夫妻俩不能生第二胎的,傅雨旸上头还有个姐姐,养到八九岁的时候生病没了。这才有了老二,那时候傅老爹一心钻营仕途,没多少闲心管幺儿,回来一趟严父一回罢,傅母又因为没了大女儿,她总是那句话:打吧,打死,个个才都干净了。

单论门楣荣耀无疑是二房头混得最好。上头两代都是仕途经济,轮到傅雨旸,多少占着些父辈往上的庇佑,生意投资都做得风生水起。

俗话说得好,得多少也会失多少。外人看他们这房头荣耀体面,但如今只剩傅雨旸独个。傅母临了还惋惜,没看到他成家。

傅雨旸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相反,他明明再理智不过。生老病死的事谁都逃不过。许抒诚坦言,就是怕他闷在家里不如意,才找个由头,哄他出去打打岔的。

“没人这样租房子的。”五十年?房子挨不挨得到还两说。

书案前的人严阵以待地抽完一支烟,烟蒂按灭在烟灰盘上,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一面穿一面摘掉了袖上的孝纱。

他淡淡一笑。生意人在商言商的口吻,“是嘛,换我,有人要租我的房子,他要租五十年,我才不管。白纸黑字银货两讫就足够了。剩下的,不可抗力,关我什么事呢。”

许抒诚彻底被他绕糊涂了。问他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