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识则定了南芜市一家著名酒楼的包厢。
云厘刚下出租车,傅识则没在包厢里,而是在门口等他们。
他的神态平静自若。
她忽然放松了点。
云永昌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客气地问着傅识则的话。
饭桌上的氛围也还算和谐,直到云永昌突然问道:“没在上学了?是什么学历?”
云厘放下碗筷,抢先回答:“他在西科大读的本科。”
云永昌哦了一声,继续问:“不接着读了吗?”
傅识则平静道:“在西科大读的博。”
云永昌听说在西科大读博,表情好了点,毕竟超过半数的西科大毕业生都留在了西伏。
没被糊弄过去,云永昌指出了最怪的地方,“你和我女儿同岁,现在还没毕业吧?怎么没在学校?”
“……”
“我休学了。”
他的语气平淡,并非在意的口吻。
云厘能明显感觉到,休学两个字一出,云永昌的表情都僵硬了。
她觉得一阵窒息。
云永昌拒绝了傅识则送他们回去,也拒绝了他的礼物,态度非常明确。
回程的车上,云永昌冷漠道:“你这都找的什么男朋友,连书都读不下去。”
“是只看中他皮相了?”
见云厘不吭声,他深吸两口气:“他父母是教授,我没什么本事,但至少我教出来的孩子还能把书读完。”
云厘受不了他这么贬低傅识则,但又不想在外头和他争吵,咬着唇不说话。
“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个男孩看着心理就是有问题的。”云永昌絮絮叨叨说了一路,“你不要管他家里条件怎么样人长得怎么样,他连书都读不下去啊。”
在云永昌那一代人的眼中,生活就是苦的苦,甜的甜,再怎么都要继续。
他不能理解有什么问题可以逼到一个人休学。
云厘受不了说了一句“爸你在外头能不能消停一点”,云永昌才闭嘴。
司机听了一路,下车时还和云厘说:“姑娘,这种事情有时候还是要听听长辈的意见,别被爱情蒙了眼。”
回去后,云厘没有和云永昌争吵,无论他说什么,云厘只咬定两句话——
“我和他谈恋爱是我的自由,你别管。”
“他休不休学,待南芜还是西伏是他的自由,你别管。”
她难得表现出如此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模样,云永昌再说了几句后,怒气满腔直接定了当晚的飞机回去。
云永昌来去匆匆,却留下遍地凌乱。
他关上门的一刻,云厘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