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念必然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手里一定掌控着大规模的毒品,宋初直觉这一点。
她要让顾慈念彻底地趴下去,就必须沉得住气。
宋初回家时宋诚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正在放跨年晚会,大红大紫的画面与喜庆的歌舞。
都让宋诚的背影看上去非常落寞。
“爸。”宋初在门口换了鞋子。
“哦,回来啦,冻坏了吧。”
“还好。”宋初把小区门口买的冰糖葫芦拿左手递过去:“爸,你吃。”
“我这大把年纪的哪儿还吃这小孩玩意儿。”
宋初坚持着递过去:“怎么就小孩玩意儿了,很好吃,你吃。”
“欸。”宋诚只好接过,咬了一口。
“甜么。”宋初问。
裹在山楂外的冰糖一咬就碎,入口即化,甜中带着爽口的酸,一点也不腻。
宋诚没吐核就又咬了一颗进去:“甜。”
跟宋诚在客厅闲聊一会儿,宋初便回了房。
浴室灯点亮,细密的暖光投射下来,宋初松开右手始终握着的咖啡杯,手心里糊了一片血,不知被利器来回割了几刀,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了。
宋初手指轻轻一转,一枚刀片落入垃圾桶内,在垃圾袋上拉扯出一道血痕。
她再怎么故作镇定,也无法完全忽视突然见到顾慈念时内心的惊惧。
那是她一切阴影的源头。
宋初想要不动声色的伪装,想要克制住内心所有冲动的妄念,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
她从前练刀时就受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伤,那些伤口最终化作自己的血肉,亲密无间。
在她看来,那些受伤的疼痛都是生命存在的鲜明见证。
宋初简单地处理完伤口,疲倦得不行,洗完澡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湿漉漉的就卷进被子里。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宋初捞起手机,十一点半了,电话是季亦安打来的,来电显示中“季队长”三个字让宋初清醒许多。
“喂?”
“刚出完任务,中国还没过12点吧,应该还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跨年快乐。”季亦安说话间都喘着气。
宋初在那一瞬间嗓子都哑了,哭腔呼之欲出,酸涩不已。
一整晚的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终于在季亦安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裂开了缝隙,那些恐惧、疼痛、慌张与不知所措全数倾泻而出。
人总是在有了依靠后才能倾泻委屈的。
“季队长……”
宋初左手拿着手机,缠满纱布的右手抬手盖住眼睛。
她把所有哭腔都咬在牙关里,却还是没忍住,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