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在抬手擦泪的时候,季亦安看到了她膝盖上也有伤,没流血,但擦开挺严重的,红黑交织的一块,有些小石子陷入皮肉里,还没有取出来,手腕处有一块红,像烫伤,不严重。
“摔了?”
“嗯。”
“在哪摔的?”
“山上。”
“刚才你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情绪不好……是为什么?”
宋初不说话了,只有些倦怠地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伸直受伤的右腿:“帮我处理一下吧。”
跟她平时一个风格,话里没一点拜托别人的意思。
季亦安却松了口气,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拿了备用的药物,原本只是放着以防万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
宋初那条腿白皙纤细,体温很低,像块冰凉光滑的羊脂玉。
现在这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正搁在季亦安大腿上,宋初曲着腿,赤脚踩着他的腿。
宋初动作大胆,季亦安却要小心别摔坏这块玉。
主动权全在宋初。
季亦安看她一眼,眼里隐隐有警告意味。
宋初仿佛瞬间收回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变回了那个女魔头,她耸耸肩,甚至坐了个“请”的动作。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新鲜可口,欢迎品尝”。
季亦安拿起镊子,手心贴合她的脚腕,像一把火煨热一块玉石,他神色丝毫不变,简直严肃过了头。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残留的碎石碎沙,拿棉签沾上酒精,来回消毒三次,又把医疗箱重新整理好。
“好了。”
“我腿漂亮么?”
季亦安听完,没说话,而后神色纹丝不动地看过去。
“你不想说原因我不会再问你,没必要这样。”
宋初在他话里慢慢收起了玩世不恭地笑,脊背也渐渐僵直,而后近乎暴躁地使劲捋了把头发。
“帮我拿支烟。”
宋初接过烟,咬一支在嘴里,点上火迅速吸了口。
烟草味终于将她身上萦绕不散的香水味冲淡了些,季亦安摸摸鼻子,又吸了口气。
直到火苗将要烧到烟蒂,宋初才缓缓开了口。
“给你打电话的是一个摄影师,算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吧。”宋初掐灭烟,又抽出一根,这回没点火,只咬在嘴里过瘾。
“我和他一起去山上的部落里拍照。”
“然后呢。”
“我看到两个小孩,坐在一起吸毒,用……”宋初身子轻微发抖,肉眼可见地咬紧了牙关,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