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南擦拭掉她眼睫的雨珠,气息凛冽:“老子心疼。”
医院内,地面上到处都是担架车轮骨碌碌滚过的水迹,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裴骁南全程抱着她上车,又抱着她走进医院,眸底泛着很少流露出的担忧与紧张。
可能是受了刺激,时晚寻难抑地闭上了眼皮,靠在他的臂弯里。
幸好伤口不深,医生说不需要缝针,只是用碘伏消毒,再用纱布包扎好休养一些时日就好。
裴骁南这才松了口气,又去把手臂上的碎石给清理掉。
林维泽走过来,拍了下肩膀:“还好吗?”
两人来到吸烟区,裴骁南靠在墙壁上,浑身上下携着被雨淋湿的潮意,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从烟盒里抖出根烟,咬着后点燃:“我倒是没什么,挨惯了。”
小姑娘皮肤白皙细腻,万一留了刀疤可不好看。
林维泽抬眸看了眼夜色,缓声问:“时记者现在人呢?”
青雾缥缈,他的嗓音也沉重了几分:“在病房休息着,还没醒。”
时晚寻只是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梦境,在一片血色里,有人温柔地将她抱起。
犹如大海上漂浮抓住了浮木,她只能不管不顾地追随依赖。
她朦胧睁开眼后,醒来第一件事是在问:“相机呢?”
那里面还有她今晚收集的全部证据。
护士瞥了她一眼:“您可以再休息会儿。”
时晚寻也知道自己伤势不重,所以撑着手肘起身,靠坐在病床上。
天花板上的灯光倾洒,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纱布,眼皮覆下一层阴翳。
门外传来脚步声,时晚寻才抬眸去望。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身姿修长,挺拔而锋利。
还没来得及换下湿掉的衬衫,反倒是勾勒出他没有丝毫多余线条的肌理,宽肩窄腰,光是看着都很有安全感。
裴骁南眉间皱着,嗓音轻柔到不像话:“还疼不疼?”
“不疼的,伤口已经包扎消毒了。”她回答得很小声。
这姑娘是真能忍,也是同样可以独当一面。
那伤口他都看着心疼,危急情况发生后,她愣是一声不吭。
早在西城,裴骁南就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独一无二的韧性,许多人对她第一印象是清纯,后面才会发觉她的聪明跟坚韧,
光线惨淡地淋下,照耀着小姑娘莹白的脸颊,也显得唇色愈发秾丽。
他捞了个椅子坐下,鸦羽般的眼睫轻抬:“脸怎么这么红?”
“是吗?”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颊侧。
裴骁南一本正经道:“伤口感染会发烧的。”
男人抬手贴近她的额头,发觉还好,并没有多烫。
只是轻微的触碰,她立刻感觉脸颊开始发烫,手臂压在雪白的薄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