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南睥睨她一眼,懒散地从唇中吐露一个字:“没。”
别墅里灯火通明,住所的一切被张姨收拾得井井有条。
时晚寻换上拖鞋,又急匆匆上了楼。
她记得上回自己感冒就是从阁楼上拿的药,于是一口气跑到阁楼,翻着里面的医药箱,神经仍然紧绷着。
裴骁南不紧不慢跟过来,眼见着她半跪在阁楼地板上,翻出来药箱里的碘伏、镊子跟棉签。
他略一皱眉,从身后将人拎起来:“别这么坐着,地上凉。”
他说这话时,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像是荡漾着清泉的清冽、温柔。
阁楼上只有一盏很小的灯,澄黄的光线倾洒下,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光。
男人手臂的温度比她的高,温暖的滋养着别样的情绪。
夜色朦胧,时晚寻淡淡应了声,眼睫上还沾染着轻微的雨珠,看上去又乖又纯。
狭小的阁楼里,她跟他的距离极近,呼吸与心跳都安静可闻。
时晚寻有点儿耳热,指挥他说:“你转过来。”
他的伤口在后背,上药是肯定没办法自己弄的。
“要给我上药啊,小夜莺。”
说完,裴骁南还真挺配合地抬起胳膊,一颗一颗解掉纽扣,像是在做什么限制级的事情。
空气里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他愣是一声没吭。
直到他受伤的肌肤展露在眼前,过分漂亮的肌理还有笔直的脊柱、劲瘦的腰线……
她的思绪被勾得飘忽,犹豫片刻,又看向还在流血的伤口处。
“怎么没动?”他轻笑着催促着反问。
时晚寻明明也见过比这更血腥的伤口,却不自觉紧绷着手上的动作。
细碎的玻璃块儿嵌在白皙的肌理中,光是看着就觉得刺痛。
幸好伤口都不深,只是需要把嵌着的碎片取出来,再进行消毒处理。
“马上。”
时晚寻没有太多包扎的经验,只能从拿出镊子一点点将碎片移开。
她屏住呼吸,又将棉签蘸了些许碘伏。
“接下来可能有点痛。”时晚寻淡声,“要是我力道重了,你可以跟我说。”
她黑瞳里噙着点儿光亮,眼眶泛红,活脱脱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裴骁南难免觉得失笑了几分。
她是不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儿了?
待在这地方越久,他的心防就更重了几分。
为了救齐弘生,他的身体明明在大半年前才经历过生死濒危的时刻。
但他更不愿意看见小姑娘受伤。
估计齐弘生也很难想到,拿命来救自己的人会是警方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