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手懒懒散散地站在那儿,也不在意,唇边勾出一抹浅淡弧度,“那我现在主动跟你说话,还理我吗。”
他头发蓬松柔软,灯下眉眼清晰硬朗,少年疏懒的嗓音带笑,面上偏又说着一句类似于“哄人”的话,莫名勾人。
孟妍别别扭扭地别开眼,别笑了啊大哥,她要是沦陷其中算谁的。
许劲知知道她没赌气,但也说不上她在拧巴什么,故意催着问,“理不理,真不理?”
孟妍没底气地嘟哝一句,“没说不理。”
高中下晚自习,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许劲知觉得她这别扭劲儿特有意思,闷笑了声点点下巴,“成,到点了,再不走底下锁门了。”
“……”
他们莫名其妙一个礼拜没说话,许劲知这几天闲了还专门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把人给得罪了。
思前想后,是自从他进班她就不理人了,这会儿俩人走在空荡的校园里,地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缩短,再拉长。
他目光扫了眼地上的人影,随口说,“我还以为是上次你让我许愿,我不许,你因为这个生我气了。”
孟妍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感觉很蛮不讲理无厘头,“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
许少爷比她更摸不着头脑,“我哪知道,这不专门来问了吗。”
她低下头笑,走了几步才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许愿。”
毕竟许愿这种“不劳”就可能“而获”的事情,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吧。
晚上十点刚过,耳边风声阵阵,她听见许劲知语调散漫地开口说,“愿望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实现。”
愿望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实现。
孟妍回去就把这句话写进了日记里。
单独一个日期,下面紧跟这行字,再无其它。
这句话好像自成一派,底下无需任何赘述,就足以表达一种少年人的傲气。
孟妍想着今天睡个好觉,洗漱完就去床上躺着了,刚才没注意,现在拿起手机才看见上面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通过班群添加,昵称为一个单字:树。
头像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在雪地里打滚的情景。
班里同学基本都相互加着,忽然多这一个很容易就猜到。
孟妍点了通过,她看着上面自动出现的系统提示,想着以防万一,要不要先问问是谁。
他像是正好忙完手头上的事有空了,十分简短地发来一句介绍。
树:【许劲知。】
孟妍也客套地回了他,【在干嘛?】
树:【我给你打个视频,不用开摄像头,我拍给你看。】
她没来得及回复,那边视频就拨了过来,孟妍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两个键,生怕不小心把自己这边摄像头给开了。
等她点下接听,看到的画面是桌子的局部和一双手。
许劲知左手拿着一块颜色漂亮的寿山石,右手拿着篆刻刀往上刻字。
她第一次见就觉得他的手很好看,尤其是稍微用力时能看清手背上的筋骨,是种美和力量的结合感,左手虎口处有一小道暗红色的疤,像是最近才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