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浑身发红,也没有呼吸困难, 更没有休克, 整个人好端端地站在那,一丝异样都没有。
“少爷我在跟你说话”豫欢见他不说话,心下的情绪更加紊乱,她不喜欢这种气氛。
她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对未知的失控感在她心里翻搅,当然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他不该对她有任何难受的,自责的情绪。可他那紧皱不放的眉头,绷僵的背脊,额头上的汗珠,一切的一切都在昭彰着他的情绪。
“你说,我听着。”沈常西终于开口,声音微微嘶哑。
“刚刚你和医生偷偷摸摸说什么啊?怎么还不给我听呀!”豫欢好似感觉不到气氛的压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小指头又勾了勾。
这次变成了一只讨好的小猫咪。
此时正好偶遇一台洒水车,像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前车窗顿时一片模糊。沈常西这才有了契机把手从豫欢的小指头下抽出来,他去开雨刷器。
脑中不断回现着刚刚和医生的对话--
“医生,明明五年前她对菠萝的反应都是很强烈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有免疫,突然这几年就免疫了?这种情况可能吗?”
“对某种过敏食物产生免疫的情况是有的,毕竟随着人体成长,身体会不断调节免疫机能,但考虑到豫小姐对菠萝的过敏强度过高,并且时隔多年依旧有过反应,所以我们这边更倾向于豫小姐曾尝试过某种抗过敏的治疗。”
“抗过敏治疗分非特异性和特异性治疗,也就是说用药物治疗,或者,反复接触过敏原提取物,提高患者对过敏物质的耐受性,从而减轻控制过敏症状。”
“所以,除了抗过敏治疗以外,她这个情况自发免疫是很难的?”
“是的,沈先生。豫小姐的情况属于过敏程度五级以上了。但豫小姐拒不透露任何这方面的信息,我们也无法准确的判断。所以原因到底是怎样,还需要您自己去和豫小姐沟通协调。”
对菠萝过敏就避免吃菠萝,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过来了,也从没有出现过状况。
何必兴师动众,吃力不讨好地去做什么抗过敏治疗?更何况,万一治疗过程中出了任何岔子,那就是拿命在开玩笑。
她何必?为什么?
各种凌乱的细节在他脑子里摊开,堆砌,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整理。
一时间有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十分钟后,车子重新回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此时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刻钟,中午的时候,地下停车场最是安静。车轮摩擦着环氧地坪,偶尔的刹车,会带出“呲”的声音。
车停好后,两人一同上了专用电梯。电梯攀爬的过程里,两人没有交谈。豫欢能听见沈常西强劲蓬勃的心跳声,听见他压抑之下微微粗粝的呼吸。
这种冷冻的沉默直到办公室滑门自动阖上的瞬间才被打破,沈常西侧头看她,一字一顿:“你是不是做过抗过敏治疗?”
豫欢一顿,甚至来不及避开他咄咄的目光,下颌就落在了他的掌中。
男人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环住她,不让她转头,见她低垂着眼,又把那下巴尖抬高几寸。
一双明媚的含情眸映入他的心底。
“抗过敏治疗是什么,我不知道。”
沈常西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好久,他似乎是无可奈何地笑了声:“欢欢,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没必要刻意这么冷静,你满脸都写着你在说谎。”
豫欢被他一句话堵的失去了语言能力。
“为什么做抗过敏治疗?你不怕万一”沈常西戛然止住,不敢往下说。
有些事对他来说是不止是软肋,是命门,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