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絮拍拍枕头,示意睡前聊会儿。
“怎么突然想到开体验馆?”
江逢靠好,说:“其实在海佑市也开了两家。”
宁絮明白这跟他宣传助盲活动是一个用意,让更多盲人走出门,走出心里的那道坎儿,也让更多人了解视障人士,接触视障人士。
不说一定要达到什么目的或效果,只从一些细微之处改变一个人,或者影响一个人也是好的。
他的内心太温柔澄澈。
宁絮真喜欢他。
在历经过种种事情,她知道遇上他这样的人太难了。
“江逢。”
“嗯。”
“我真的好喜欢你。”
宁絮在他的怀里躺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气息,只觉得心满意足。
她睡觉总是睡不好,不是入睡困难,就是时常噩梦。
好在江逢有种定人心神的神奇力量,她每晚只要睡他怀里,就能顺利入眠,一夜无梦。
长久以来的痛苦被轻易解决,宁絮每天早上神清气爽地醒来,再看到他的面容,顿生幸福之感。
愿生活如此下去。
可生活并不事事如愿。
随着时间推移,宁絮越来越发现江逢的不对劲,那起初她沉浸于喜悦,忽略的异样清晰起来。
她以为是那体验馆开业不久,江逢太忙了,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她也以为江逢来到新的住处,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才能放松。
直到有天半夜,宁絮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以为江逢是正常夜起,但她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回来。
天色青灰蒙亮之初,江逢回来,悄然在她身边躺下,等自己身体回暖,才伸手抱她。
他看不见,宁絮也不用闭眼装睡,只不过身体没动,转眼看他,他眉头紧蹙着。
之后一段时间,宁絮夜里没沉睡,发现江逢去阳台,她无声无息跟在后面。
只见他拿出火机和烟盒,稍稍低头,火苗一跃,点燃嘴里那根烟,也短暂一瞬地照亮他的脸。
没开灯,远处的灯光朦朦胧胧描摹他的轮廓。
他一根一根,沉默地抽烟。
而后,漫长地等待凛冽刺骨的晚风将烟味散尽。
宁絮回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江逢刚才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的神情动作都透露出焦虑,宁絮也有过这种时候,一次是宁梁庆在工地受伤入院,一次是她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裸辞,决定专心做美食。
她那时候焦虑得经常半夜起来,坐在冰箱面前,一口一口塞东西进嘴里,极度暴饮暴食,明明知道不对,身体也难受,但精神上的压力着实无法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