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啊。”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叹,“二爷是个很纯粹的。”
纯粹,这个词听着新鲜,阮喃默默思忖了一会儿。
姆姆叹息完,继续说:“二爷刚出生那会儿,恰逢老太太生病,夫人被叫去佛堂照顾,这样没有时间照顾二爷,二爷小时候就单,独来独往,性子也独,不和人亲近,更别提小时候多半是在奶奶跟前长大的。”
又听她们说了很多全然不知道的过往,将厌在阮喃内心形象又更立体了一些,他多变的性格和脾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完下午茶,阮喃回书房做作业。
将厌进来的时候,阮喃刚喝了一口玫瑰茶,喝完立马将杯子推远一些,叫完他继续低头做题。
“这题为什么空着。”将厌靠在桌边,看见她故意空着两题。
“嗯这个难。”说到题目难时,阮喃忽然伸手去遮挡题目。
“难?”将厌的态度越发慵懒起来,视线向下眄,同她对上视线,“究竟是因为难才空着还是觉得步骤多不愿意写?昨天这种题型不是还见你写的好好的,除了字多一些。”将厌轻易就拆穿她的小心思。
阮喃意识到自己的偷懒心思被看穿了,一时间有些无措:“将厌哥哥,我”
“你不是要考最好的学校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将厌蓦然打断她,这话说得有些重,但是阮喃就是吃这一套。
他这句话说完,阮喃没有吭声,她天性中是带着傲气的,也不服输,曾经短暂蒙尘,如今在引导下,她不会轻易被打倒。
将厌不这样说还好,一说阮喃就越发地被激起了求胜心,她也不争辩,确实是因为步骤多才不愿意写的,被看穿她自知自己不对,没有娇蛮反驳什么,而是一声不吭地继续低头做题。
他们一个写一个看,大哥进来的时候阮喃竟丝毫没有察觉。
“她才高一,怎么做了高三的题。”发觉阮喃用的资料不是她现在该用的。
“大哥哥,是我自己要做的。”阮喃一惊,立马解释,生怕大哥误会。
将叙放下阮喃的卷子,抬头看向弟弟。
见他们两个人依旧举止亲近,感情很好,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
“小厌,注意好时间,明天”
将厌的头发也长了很多,他正守着阮喃做作业,斜斜倚在桌沿双臂抱胸,颔首的状态使得碎发微微遮住双眼,在眼睫下边洒下些许阴影。
大哥的话还没说完,“知道。”他出声打断。
大哥见状眉微皱,他这副态度很不驯,隐隐让人觉得不舒服,难道明天他也要像这样在人前说话吗?自小性子就不羁,也没少因为不懂得收敛锋芒而吃亏,不然也不会从小养在相城,大了才被接回来。
大哥已经出声提点了,将厌眼底涌动着异色。
他也知道这是和这丫头仅剩不多的相处时光,一会儿他还得出去一趟,他本想伸手摸一摸阮喃的头就离开,可这一回,将厌的手硬生生是停在了半空,始终没有触及,他的神情隐约复杂,眉心皱成了川字。
阮喃还在草稿本上认真验算,小身板俏生生的,头半垂,一脸认真,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她正在写刚才觉得懒不肯动笔的长证明题,一笔一划十分工整。
将厌眸光深颤,那只手停在半空,久久,终究还是没能落在阮喃的发顶,他将手收了回去。
见他要走,察觉到动静阮喃立马抬头问。
“将厌哥哥,你要走了吗?”语气很不舍,明晃晃地就能听出来。
将厌本来想直接出去的,闻声驻足,手垂在身侧微微攥紧,他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悉心的应了:“是,你好好写作业。”
他的背影依旧高瘦,透着无人能懂的清寂感。
没多久,书房的门被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