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越是这样,阮喃就越害怕,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是一个累赘,是小废物,她不要再被欺负了,只想躲起来,躲进壳子里,自已个人呆着,把自己锁起来。
将厌盯着她唇角那氤出来一点血红,范围似乎还有越来越来大的趋势,心抽了下,刚想伸手帮她擦擦唇角。
突然。
“不要,读书了。”她说。
声音不高,但是将厌听清楚了,这丫头说什么?从来没有过这样,陡然的,他眼睛眯起来了。
“你说什么?”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流露出来的怒意和冰冷感瞬间吓坏了周围的人。
“别,别,厌哥……”
“别激动,别激动啊。”哥们几个生怕他在这闹起来,心里头咯噔,纷纷觉得不妙。
然而将厌恍若未闻,满脑子都是刚才她那句:不读书了。
“来,你说大点儿声。”他用耳朵对着她,“对这儿说,你丫说什么?”凶劲儿四溢。
可不曾想,他越是像这样凶,态度越横,阮喃也跟着凶。
“我说我不要读书了!”
阮喃对着他小吼了出来,每天每天,她是真的受够了。
不读书了。
将厌被她给气笑了。
阮喃冲他小吼完,深呼吸,眼圈也红了。
沉默几秒。
“不读书了啊?行。”听她闹完,将厌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眄她,眉眼寡淡利索,“行啊,别读了,回家和园丁阿伯学种树去,别念了,现在就给我回教室收拾东西去。”
他面无表情指着她班级门,“滚回去收拾东西去,别念了。”
口吻冷硬到不容商榷。
阮喃一瞬间被他唬到,突然,她身体一抖,紧接着哭了出来。
见她这会儿又不动了,将厌才不管她哭没哭,依旧冰冷地开口:“不是说不读书了吗,去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别念了,回家呆着去。”
透着浓浓的支配感和掌控欲。
阮喃见他这样,顿时一阵更大的无助和恐惧感袭来,眼泪汩汩往外冒,哭到窒息。
她那句话究竟有几分是赌气,又有几分是逃避?
“怎么,不动啊?不去收拾啊?闹什么,你搁这闹什么?”
将厌才不管她哭得多厉害,狠劲儿依旧:“你不是说不念书了?不念就不念,回家蹲着去,现在不念,以后也都别念了,闹挺。”
“呜”阮喃吓坏了,哭皱了脸,哭到抽抽,她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她害怕每天都这样被欺负,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所以才赌气逃避说不肯再读书,但当她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读书时,更大的恐惧席卷了过来。
她陡然间慌了,急得去拽将厌的袖子,不停摇头,眼眶通红。
不是这样的,不是,求求你了。
将厌感觉自己的袖口正在被一股力道拽着晃动。
那小手腕软趴趴的一点儿劲都没有,刚才还义愤填膺地说不想再读书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玩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