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红褐色花盆,放在窗台,三楼不高不低,外面有颗浓密的梧桐树,斑驳了光线,仔细的挑了个日照充足的位置放。
手面蹭到窗台,略带嫌弃地掏出单片湿巾清洁。
“高二了,该收收心了,年底有会考,所以副科上也要多听讲……”老钱是教语文的,絮絮叨叨这方面一直很可以,开学第一节 语文课被他当班会用,同学们也都按规矩来,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钟浅夕努力忽略掉旁边陆离铮的存在感,翻出第一篇课文,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啪。”清脆的响指在耳畔炸开,她憋着口气先发制人,软糯问,“你没带笔?”
紧接着陆离铮指间流畅的转笔动作就给了钟浅夕重击。
他轻嗤,略过带笔的事问,“小同桌,你叫什么?”
“……”钟浅夕把书翻回封皮想依葫芦画瓢的指给他看,翻到发现,这本是写第一笔就划破的那本。
流年不利,她认命,细若蚊蚋答,“钟浅夕。”
陆离铮揉耳骨,凑进了些,“什么?”
钟浅夕顾及在讲课,也跟着靠近了点儿。
一字一顿的重复,“钟浅夕。”
“嗯。”陆离铮似笑非笑,忽贴得更近,温热气息扑打在耳廓,声音悦耳如琅玉击石,带着丝丝蛊惑,戏谑问,“钟意我的钟?”
作者有话说:
团:儿啊,我劝你现在别太狂,你几个哥哥以前都跟你一样,后来他们都认清了殡仪馆大门朝哪儿开。
红包照旧嗷。
第6章 、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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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铮调侃完就罩好兜帽趴桌直接瘫倒,阖眸补起觉来。
老钱还在絮絮叨叨地灌输鸡汤,已然把大学生活说成了天堂。
钟浅夕低头努力专注看课文,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她又嗅到了陆离铮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或许是离得足够近,闻得更清明。
前调如烟似雾,冷杉的气息中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甜,中调仿若雪山冰涧融化时的潺潺流水,凉意渗骨,最终消逝在午后斑驳的阳光下,催发冰层下的种子。
钟浅夕僵着坐姿保持了很久“看书”的姿态,余光始终囊括陆离铮的动向,确认真的睡着后才光明正大地看向他。
这人可能是昨天通宵干了些什么,睡得极香。
陆离铮枕着右手手肘,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后颈上,大半张脸冲向钟浅夕这侧,狭长睫毛在眼睑下映出阴影弧度,轮廓分明凌厉,流畅的颈筋扯着喉结。
上帝追着他硬塞饭的脸,没有半点儿瑕疵。
冷白皮被黑衣衬得更甚,睡着时很安静,那股混不吝被盖住,蒙上了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和小时候很不一样了,以前明明是个正经人,现在怎么成了这幅放浪形骸的轻佻模样?
钟浅夕有很多事情想问陆离铮,其中不乏最现实问题的问题,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俩怎么就同级了?
被捡到的时候钟浅夕十岁,原本在帝都念五年级,她的生日在十月下旬,是家里找了人早上一年学的。
而被钟家夫妻捡到的时候是五月,船靠岸已经错过了新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