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婴眯眼笑道:“王上来巧了,殿下刚刚醒过来。”他疾步跟在巫王身后,抹了把凉汗,眼睛似无意般瞥了几眼书阁的方向,暗暗祈祷那离恨天可千万别露出马脚。
寝阁内,九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咬牙强支起身体,恭敬道:“儿臣见过父王。”
巫王忙大步走至榻前,扶他躺下,神色复杂得凝视着那少年苍白的面色,叹道:“生着病,就不必拘礼了。”
“是。”
九辰点头应命,便抬起一双寒如幽谭的黑眸,直直的盯着殿顶看,嘴角抿着,神色平静的出,好像忘了榻边还坐着一个巫王。
父子两人,默默无言的处了会儿,还是巫王先打破凝滞的气氛,斟酌着道:“壁亭之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九辰眼睛动了动,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巫王叹道:“战祸一起,最苦的是百姓。如今秋收已过,百姓家里的储粮都是御冬用的,若强行收缴,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更何况,天气苦寒,也不利于长途行军。孤知道,那丫头与你情谊笃厚。若你能修书一封,劝她平息干戈,重修两国盟约,替两国百姓免去这场战祸,再好不过。”
说完,巫王便目光沉沉的望着九辰,神色晦暗不明。自御宇以来,他极少这般放低姿态,虽是事出有因,心底也禁不住得五味杂陈。
谁知,那少年却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儿臣不会写。”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
巫王震惊于九辰的冷漠态度,墨眸一缩,胸怒火腾地烧了起来,咬牙问:“你说什么?!”
九辰嘴角抿的更紧,黑眸如碎寒冰,重复道:“这封信,儿臣不会写。”
“你――!”巫王气得牙根发痒,倏然站了起来,满是失望:“身为世子,就因为孤关了你两天,你就要拿国事同孤置气么?”
“儿臣岂敢跟父王置气。”九辰挑起嘴角,心萦绕是前所未有的悲凉:“只不过,父王实在太过高看儿臣了。这场战事,薛衡只怕筹谋已久,否则,五万大军怎能不到一日就攻上壁亭。阿幽急于替儿臣和母后解围,只怕也是被利用了。薛衡虎狼之性,吞到嘴里的肥肉,怎么可能再乖乖的吐出来,即使阿幽有意解兵,只怕这场战事已非她能控制。这些事,儿臣能想到,父王岂会想不到?父王来此的真正目的,莫非是试探儿臣和风国究竟暗勾结了多少?”
巫王冷冷绷起脸,面色不大好看,哼道:“世子既然看得透彻,就该明白,这次出征,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九辰眸底满是讥诮:“儿臣可以同意领兵。不过,儿臣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