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空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袍少年,嘴角紧抿,背脊挺得笔直。
这般僵持,已有小半个时辰。晏婴整了整朱袍,躬着腰,小心翼翼的劝道:“王上,天冷地寒,最是伤身,何不让殿下起来回话?”
巫王轻睨他一眼,冷笑:“你何曾见过,孤在罚跪的时候问话!”
晏婴只得讪讪闭嘴。
已近酉时,院外秋风乍起,吹的檐下铁马撞在一起,叮叮作响,愈发衬得厅内安静的诡异。
巫王敲了敲茶盏,神色喜怒未定,道:“带他们进来。”
晏婴低声应“诺”,便扬起拂尘,朝外面去了。片刻后,却是带了孟梁和碧城进来。
巫王双目如炬的扫过他们,冷冷道:“为奴为仆,首先要懂得忠心护主。日后,世子若再擅自涉险,孤先拿你们问罪!”
孟梁与碧城皆惶恐告罪,伏跪于地,不敢抬首。
巫王命孟梁抬起头,盯着他一只独臂,哂然笑道:“丢了只胳膊不要紧,若连脑子也丢了,孤留你何用?”
“老奴知罪!”
孟梁吓得面无人色,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血流如注。
一旁的碧城见了这惨烈情景,也吓得六神无主,跟着磕起头来。
巫王冷眼旁观,直到那血流到脚边时,才皱眉道:“这次,幸未酿成大祸,孤不深究。明日,各去内廷领五十杖,好好长长记性。”
孟梁血流满面,已不成人样,闻言,又磕了个头谢恩。
九辰偏过头,默默看着这个因他失了一臂的长者,黑眸湛湛如星,流过一丝异样光泽。
巫王皱眉,直接将手一盏彻底凉透的茶水泼到那少年脸上,厉声斥道:“三心二意、规矩尽失!你再走神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