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踱到门前,敲了两下,许久,无人应答。又沉眉立了片刻,他直接推开了房门。
一道寒光,从门后窜出,只袭他面门,招招凌厉狠辣,倒是气势十足。
黑暗,巫王认出,那是把匕首。
独孤信拔剑大呼:“护驾”。侍卫们潮水般从四面涌进屋里。
巫王闪身避过,卷袖出掌,掌风还未发,砰地一声,「袭击者」竟自己倒了下去。
独孤信举着火把往地上一照,顿时哑然。
巫王负手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及他紧攥在手的匕首,亦十分无语。
驿官慌慌张张的跟过来,见状,一边擦汗一边解释:“是下官忘了说,这小公子虽伤的不轻,警惕心倒强的厉害。下官这里,送水的、送饭的,都被他用匕首刺伤过;方才,还有名老大夫捂着胳膊逃了。”
巫王环顾一圈,皱眉问:“谁将他送过来的?”
驿官道:“是个戴着斗篷的蒙面人,给了好大一笔银子,让下官代为照顾小公子。”
巫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驿官觑了觑他脸色,终究有些不忍,道:“不瞒大人,小公子高烧太厉害,听那些大夫说,整个肺都感染发炎了,明日再不退烧,就很难救活了。”
巫王感觉心口好像突然少了块什么东西,却又莫名的说不出来。沉默之后,他抱起地上的少年,淡漠吩咐:“回宫。”
昏迷,九辰依旧用力的挥舞手的匕首,毫无章法的乱戳乱刺,想要挣脱控制。巫王死死钳住他手腕,衣料被划破好几处,才勉强将他抱进车里。
马车里,只铺了薄薄一层竹席。九辰缩在角落里,浑身战栗,呛咳不止。巫王稍有靠近,他便拿起匕首一阵乱刺,昏迷的世界里,这仿佛是他唯一的护身符。
待巫王强行压住他手腕,欲要夺掉那把匕首时,九辰竟忽然睁开眼睛,嘶哑着声音,十分霸道的警告了一句:“不许抢我的东西!”,便又抱紧匕首,毫无知觉的昏睡了过去。
巫王盯着那匕首,忽觉有几分眼熟。恍惚间,他终于忆起,这是他很早以前送给子玉的生辰礼物,后来,在某次鲥鱼宴上,被九辰当做彩头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