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越来越近了。
天空盘旋的鸟在地上打下一个又一个飞速移动的影子,借着明暗不定的月光,宁宁只能看见那只鸟尖利的,深红色的喙,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闭起眼睛,强忍着就要到口边的尖叫,仅凭着直觉将树枝往身侧一挥,意料之内的挥了个空。
那只鸟敏捷的侧身避开,尖尖的爪子在宁宁娇嫩的脖颈上留下三道血痕。
宁宁只觉脖颈一痛,那鸟又飞的来到她后背,她将身子往下一俯,险险躲开那鸟的攻击。
她突然发了狠,将古华清放到一边起身拿起棍子四下寻找那只鸟,哪成想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她,在她看了一圈终于找到那只鸟的时候,它已经飞到了古华清面前,张开那长长的喙,朝他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宁宁神色一紧,拿起棍子毫不犹豫的朝那鸟挥了过去,总算被她打到一次。
它的半边翅膀被宁宁打伤,在地上扑腾着,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飞起来,宁宁闭上双眼,将木棍朝着那鸟狠狠一挥,手一阵异的感受后,宁宁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飞溅到自己手上。
她强迫自己睁眼,眼前的那只鸟还没死透,浑身抽搐的躺在地上,半边身子已经被她砸的血肉模糊,可见她在慌乱使了多大的力气。
她手脚有些虚软的后退几步,面色惊恐。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还从没做过如此血腥的事。
如今自己突然像暴力狂似的砸死了一只鸟,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外面还在围着他们扑腾的鸟似乎被她血腥的举动吓住了,有了第一只出头鸟后,竟没有其他鸟前赴后继的冲上来攻击他们。
宁宁松了口气,缓缓放下手的木棍,无意间对上了古华清艰难的睁着的眼,浑身又是一阵僵直。
其实
古华清也许会喜欢暴力血腥砸鸟女也说不定呢呵呵呵呵
宁宁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了半秒,然后飞的将头转到一边,假装自己正在谨慎的观察着那些鸟,内心已经被无数个大写的卧槽刷屏。
感觉距离这次任务完成之日已经遥遥无期了。
她悲伤的举着树枝眺望面前还在不断飞来飞去的鸟,静静的思考着人生。
古华清感觉自己浑身疼痛的如同烈火焚烧一般,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就对上了一双在夜色显得紧张而无比纯净的眸子,在看见他醒来的瞬间,眼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狂喜。
然后,他看见二人头顶身侧盘旋着的那些食人鸟,她似乎并不清楚这东西有多危险,这种鸟一般只会出现在坟地附近,很少有人认识,她不知道也是情理之。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厉害,于是他抬起她的手,在她手写下了食人鸟三个字,起码让要她从这鸟的名字得知它的危险性。
然后,他看见一只鸟冲着他们俯冲了下来,它的目标显然是更为虚弱的他。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也许会到此为止的时候,她竟然捡起一根树枝,将他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保护她,照顾她在这将近二十年的相处变成了习惯,他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照顾,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一直活在自己和父母□□下的女孩有朝一日会鼓起勇气,反过来挡在他面前,为他冲锋陷阵。
她显然很是害怕,可他却从她眼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坚毅,他看着她背对他站着,粉嫩的拳头握着一根并不算十分粗壮的树枝,恐惧却坚定的看着因为漫天食人鸟而显得更加幽暗的天空,
他心那股绝望竟就这样一点点消失了,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她像黑暗一把明亮而灼热的火炬,屹立不倒。
有时候,悸动只是一瞬间的事,的叫人无法察觉。
宁宁竟然就这样紧张的举着那根树枝和这群不知到底在畏惧什么的鸟对峙了一夜。
第二日第一缕阳光照入森林的时候,这些鸟就像畏光的吸血鬼般,尖叫着飞回了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