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修士,最先拥有的是一颗坚定的强大的心,然后是强大的躯体,强大的力量,强大的神识,以及那么一丝气运,因为你在与天相对,但凡有一丝不够,你就不会成功。”伏娲幻影轻轻挥手。
谢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识海不受控的骤起波涛,水波凝起,很形成一具水做的雕像。
与他一模一样的像,站在对立面,谢安眸光闪了闪,就听她继续道:“你还太脆弱了,你的识海,本座瞬间便能望尽,挥手便起波澜,想如何便如何。”
面向他,她不赞同的摇头,“往后,莫要如此不设防,即便你如今的识海只是比凡人强一点,也要知道,这是你最重要的地方。”
隔着水像,他看向那边身形缥缈的幻影,没有对她的批评多解释,只是道:“弟子知道了,多谢老祖。”
回忆方才的感觉,试着将精神集在海的一滴水上,水滴颤颤的升高,他拧紧眉头,没想到这么难。
“第一次就能驭使,还算有天分,”伏娲挑眉,眼带戏谑,“若你真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费本座时间精力,本座可真要赶你出山了,省得瞧着便是气。”
识海隐隐波动,被她夸奖,他心神不稳,水滴啪的一声重又落回海。
伏娲轻笑一声,“距离日落还有三个时辰,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继续。”
见她幻影渐散,谢安浮在天地之间,心底蓦的升起一阵酸软,猝不及防的,“老祖……”
她的影子散开,他感觉不到她还在不在,轻轻地,像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对他,你也是这样教导吗?”
亲自带着他,一点一点殷殷嘱咐,这种被关怀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记忆里,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
伏娲那一丝神识已经回到了身体,对她这样的大能来说,即便如今只是金丹修为,可神识却是实打实的大乘期,若非是灵魂也受过伤,她又何必深居不出。
谢安以为她是整个灵魂,其实不过是她无数神识的一丝罢了。
温寂洲面上表现的很沉静,“老祖,弟子很便第六层了,炼丹术已到了黄级,若不筑基金丹,再也无法寸进了。”
伏娲指尖上浮了一粒回灵丹,丹丸雪白,竟无一丝杂色,以伏娲的能耐,也只瞧见那么一丝丹毒。
这三年,谢安担完水就一直推石头,而温寂洲,除了学习理论知识,动手炼丹却只炼这一种丹丸,盖因伏娲总是不满意成品,他便要不停重复的炼,生生的靠着这最低级的丹丸把丹术磨到了黄级。
温寂洲暗暗有几分紧张,“老祖,若是还不行,弟子再炼过便是。”
指尖微动,那粒丹丸便被碾碎了,雪白的粉末里,一星黑隐约显露,“本座那位老哥哥,一生精益求精,即便是到了天级炼丹师,也要每日炼上一炉回灵丹。”
“他的回灵丹,白带金,本座这样的等级吃了,也能补那么一点灵气,实不是黄级丹药可比,理应是地级。”
她垂眸点了点他的额,又指着那处黑,“你是他的传人,那本座偷偷告知你一秘密。”
温寂洲已是十五的少年郎,修仙者身姿高挑,他本就长的好,只是三年来一直闷在丹房里,不怎么拾掇。
微凉的触感在额间一触即离,见她眸灵动,他不由呼吸微滞,手指捏紧了玉盘边沿,脚下向前挪了一步,仰起头看着树上的她,凑得近了,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鼻尖,盯着那双眼,小声道:“您说。”
伏娲瞧见他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突然一手撑树,弯眸笑出了声,“你这娃娃身上全是焦糊味,头发都被火烧的卷曲,怎么也不打理?”
他回了神,近日沉迷丹道,又迫切想要老祖满意,所以……
正沉思间,伏娲细长五指虚虚划过他的面颊,并不触碰,点点光斑落下,他整个人便焕然一新了。
垂眸看了看自己变得干净整洁的衣服,抬手摸了摸垂下的发,有些羞赧,“途有一次炸炉,头发烧掉半截,发带也烧了,因为赶着时间,便忘了束发……在老祖面前如此仪容不整,弟子有罪!”
他说着躬身弯腰,头发却并未顺着落下,微微一愣,便听伏娲道:“那秘密便是,若想成为天级炼丹师,那么必定要将最基本的丹药练到极致,才能方便往后,万变不离其宗,最基本的,有时便是最深奥的。天级炼丹师最厉害在于,能将普通黄级的药,练到玄级乃至更高,甚至……悟出合乎自己道的道方。”
想起了往事,她没了什么心情,“回去吧,莫急着到第六层,先将眼前的做好。等你能将所有的黄级丹药练到方才那种品质,再上山来吧。”
鼻尖的香气还在萦绕,温寂洲抬首,伏娲却已经没了身影,他怔怔的站在那,忽的抬手摸向头顶。
指尖触及微凉的发箍,上面的灵力波动,正是上好的最合适他这个等级的防御法器。
放下手,看了掌心半晌,缓缓凑近,果然,上面染了一丝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