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海拖着大拖尾的赤红宫装,步子优雅却古怪,一步一步朝着皇帝逼近。
顶着年男人的脸, 以血染唇,凌渡海手从蓝色透明的墙上穿过去,手握在皇帝的长枪上。
那柄长枪遍体赤红,正在滚滚燃烧着烈火。
凌渡海以小鎏氏的手握住的,小鎏氏娇嫩的肌肤被燃烧的火焰灼伤,滋滋地冒着烟气,却没有一点松动。
“呵,纪炎的后人不过如此,竟是一代不敌一代了。”凌渡海歪头,异色双瞳是淡淡的嘲讽。
皇帝怒不可遏,偏偏扭转不动半分,浑身被完全压制。
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凌渡海的所作所为,分明凌渡海在他面前是多么臣服的臣子,他又给凌渡海多少荣宠,将自己妻子的亲妹妹嫁给凌渡海。
“为什么!”皇帝咬牙切齿。
凌渡海凉薄地看他一眼,“第六境界,太弱了。”
“你突破了第七境界?你竟瞒而不报!”
第七境界的高手,世上罕见。
凌渡海咯咯一笑,干枯的血唇张开,“只恢复了一半。”
皇帝感觉到一股难以逆转的力量,他绝望地看着凌渡海似不费吹灰之力般轻轻松松将他的枪反拧过来,尖头笔直对他自己。
“你不能杀朕,朕是天子!你伤不了我!”
“这里是你的儿子。”凌渡海以目光轻轻抚摸隆起的腹部,舌尖舔舐唇上鲜血,“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附在她身上的原因。”
旋即噗哧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皇帝感觉到不可忍耐的剧痛,眼球鼓鼓恨得欲要爆出眼眶。
“纪承袆,你看看,你认识我这张脸吗?”凌渡海握住皇帝的手,一点一点将扎入胸膛的利器抽了出来。
血雾喷洒,凌渡海的脸融化变成了另一张脸,一张青白如鬼魅肌肤半透明的脸,脸下蓝色的血管蜿蜒清晰,却正年少,五官妖冶极美。
皇帝呼吸停止前的那一刻,醍醐灌顶。
那张脸他记得太清楚,那是一张曾挂在名臣阁供天下人瞻仰的英雄的脸。
······
鸾凤阁静悄悄,太子只身立在殿外,他来的路上已用传音镜将猜想的最坏的结果告诉了车阴,另飞了一封信至圣清山。
披着斗篷,太子在深秋的夜风耐心等候鸾凤阁消息。
周定鹤从里面出来,垂着眼眸,躬身道:“陛下和娘娘传殿下进去。”
太子无言地看他一眼,跟在周定鹤身后进去。
“怎么那么香?”
周定鹤沉笑一声,“陛下难得肯来,娘娘熏足了香。”
寝殿门前,周定鹤高声通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弓腰向后退去。
太子的斗篷冰魄窄刀冷得出,他捏住刀柄深呼口气,缓缓推开门。
皇帝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小鎏氏握着他的手坐在边上。
“父皇,母后。”
小鎏氏笑得温和,“这么晚了,皇儿怎么还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