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鎏氏一怔,对他温柔一笑,只说了四个字:“有些别致。”
太子清了清嗓子,“母后,孤听闻鸾凤阁的掌事姑姑妆香失踪了?”
小鎏氏扶着额头,颇有些忧愁地诉起苦来。
“太子也瞧着了,这满屋子跪了一地,鸾凤阁发出去的人也没消息传回。自本宫有孕后,尽是妆香照料本宫起居饮食,就数她细致,余下的尽是不用的。”
时九柔:老面粉口袋了,挺能装。
她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皇后身后一个红衣太监身上。那就是周定鹤,皇后面前装得跟猫儿似的乖巧。
太子安慰小鎏氏道,顺便撇清自己嫌疑。
“母后稍安,当心气坏了身子。孤自父皇那儿离去,一直与容安在一起,后来又在书房理了一日朝政,竟未即时来安慰母后,儿子不孝。”
小鎏氏听出话音,以为太子埋怨她遣了第一心腹去东宫,却又听太子下一句。
“莨大姑姑应该已经回来了。”
太子本就是算计好时间的,果不其然,十几二十几呼吸的功夫,莨大姑姑就回来禀报。
东宫及附近是没有妆香的。
小鎏氏作出不解的神色:“那这几个全都咬死妆香失踪前是朝着东宫去的。”
太子微微一笑,“小国师天纵才,已经算出妆香人在何处了。”
“哦?”
小鎏氏确实很想知道妆香人在何处,她身上这一胎其实怀象并不安稳,也不知是不是皇帝龙体不安下行房的原因,她已隐隐有了出血的迹象。
妆香虽不算她顶顶心腹的宫人,但也是从入宫就用起来的,又照料着她的衣食起居,胎象不稳的事情并不能将妆香瞒死。
怎么就那么巧,太子一回宫,妆香就不见了。
小鎏氏对太子不能信任,唯恐他要对腹孩儿下手,买通了妆香,等着打她一耙。或者说,妆香已经将秘密泄露,畏罪潜逃了。
皇后身后的周定鹤垂首,柔美无须的脸上骤然划过一抹阴戾。
他控制得极好,失态的神色无人瞧见。
但鱼瞧见了。
时九柔开了上帝视角,回想起看书时虽然为周定鹤偏执献身流过泪,但心底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为了自己的利益,践踏他人的生命,这种价值观,在凌绮雯和周定鹤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鎏氏转向小国师。
小国师按太子先前教他的故作玄虚,“娘娘,晏楠夜观天象,算出东南阴刹有水,水枯竭之地有凶事发生。”
太子明知在哪,也装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母后,那不正是东宫以南,那片荒废多年的雷劈之地。”
周定鹤浑身一僵,凶光几乎要多眶而出。
“有水且枯竭,是口枯井!”
小鎏氏为之一振,叫莨大姑姑立即去那处雷劈之地。
其实天师派门人的确可以用法力占卜方位,但那提前要攥取人或物的一丝气息,小国师是不可能凭空算出妆香的位置的。他没和妆香打过照面。
小国师低头看向手方碗里的时九柔,不禁探究起来,所谓灵物的直觉,真的这般准吗?若是这般准,还要天师派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