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安静,家家都是门户紧闭,临到陆公馆的一个小胡同里,常安喊他停下来。
“你们稍等,我一会儿就回。”
不等他们回答,常安贴着墙边向前跑过去。
她对陆公馆的布局可十分熟悉,绕了大半圈才找到自己之前弄坏的栏杆。
她之前脑子间歇性抽风,找了十多个佣人来这里开辟小菜园,她则是搬了椅子来,坐在栏杆旁的树荫下乘凉。
常安天生不是个安份人,坐累了就趴到栏杆上向外看,又想就近出去,就召唤了小木偶弄断一根栏杆。
佣人们被她威胁,也不敢声张。
常安倒是真的忘了这回事,原本想自己修好,后来就抛之脑后了。
这下看来,她倒是有先见之明!
常安动作熟练地拆开那根如同虚设的栏杆,侧着身子挤了进去,只觉得比起那天轻松了不少。
大概是自己瘦了,这么小的缝也能毫无压力地钻进去。
常安一进去还惊讶了一下,她本以为自己走的这几天,小菜园会被荒废,可仔细一看,玻璃房里的隐约能看见一颗颗小白菜,体格明显壮了不少。
她知道哪里有岗哨,避开巡逻的人径直去了主楼。
陆崇的卧室在三楼,常安目测了一下高度,挑了一根差不多的绳子,跑到远处,将那带铁爪的一头转了几圈,使劲扔了上去。
常安用力拽了拽,铁爪卡在窗台上十分牢固。
常安爬上来时,陆崇还没醒,只是他睡眠不深,被常安吵醒了。
听着窗外的异动,陆崇不动声色继续躺在床上装睡。
不一会儿,窗户缝里伸进来一根细细的铁丝,插销咔哒一声被撬开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那窗户不矮,常安怕跳下来声音太大,只得手脚并用地撑着窗台,背着身子爬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陆崇闪身下床,从背后勒住了常安的脖子。
陆崇瞳孔猛地一缩,察觉到怀温香软玉的熟悉感,松开手反抱住了她。
常安却委屈极了,一个拥抱并不能安慰她——大老远跑来,辛辛苦苦像小偷似的爬上来不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如今还被人锁喉了……
陆崇牵着常安,摸黑打开电灯,看着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就在眼前,又喜又忧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不好好养伤,净胡闹!”
常安压抑着莫名的委屈,下巴微扬:“我…我只是睡不着才顺便来找你玩的。”
陆崇知道她的伤都养好了,也不急着让她回医院,将她拉到床边坐,笑着刮她的鼻尖:“别扭什么,想我就直说嘛。”
“你还说!”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常安几乎要炸毛,“为什么今天不来看我?”
气冲冲地说完憋在心里的话,心里虽是舒畅了,常安却是愣了一下。
只听陆崇笑得更加开怀:“还说顺便找我玩?某人分明是想我了!”
陆崇笑着,常安却掉下眼泪来,小脑袋低低垂着,声音也低低的:“我才没有想你……”
豆大的泪珠滴在陆崇手背上,烫得他心里像是被烧掉一块。
陆崇笑声戛然而止,被她毫无征兆的泪水吓到,在常安面前蹲下身子,自下而上看她哭得通红的小脸:“被欺负了?常安别哭,跟我说好不好?”
常安抽噎着,带着点委屈,抬眼去看陆崇。
他的眼睛即便担忧也是满含温情,几乎每个动作都充满了爱护与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