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鬼市待的久了,许久未动,一时用力过猛冲击大了些,我已让如意加重药量。”说着孟婆从怀中掏出一黑色瓷瓶递给如意。
“鸟妖之事了结后,凡间为她所开之门尚有三日,她欲今夜前往凌夷仙湖庄游玩,是否需要阻拦?白堕之事如何答复?”如意请示道。
“阻拦?你拦得住她?要不是被此界所困,非灯亮不得离开,我看连阎王都拦不住她!”判官头更痛了,扶着额头道:“三日就三日吧,时间一到也由不得她,出去也好,就说白堕之事还需些时日,千万叮嘱她莫要闯祸,按时吃药。”
仙湖庄上下为迎接盛景到来着实忙活了几日,感谢其在太平镇之事上的帮助,使少庄主成之逸全须而归。
坐在贵宾席上的盛景毫不客气,大快朵颐,间或给起舞的佳人鼓掌,人间的快乐冥界那些老古板怎么会懂,做人有时比做仙要自在些!
她从未受过如此款待,心下十分受用。酒足饭饱后,看向成莫风夫妇的眼神愈发慈祥起来,站起来举着酒杯晃悠悠地说:“若是你二位日后未得道升……”话还未说完便被坐在一旁的若水捂住了嘴,对面成之逸的眼刀子也甩过来。
盛景打了个饱隔,咽进去一些话,含糊道:“……就算将这画虚楼主之位让给你们都行!我也是知恩图报之人……”
见吃的差不多,成之逸表明还有要事需画虚楼相商,便告辞带领三人至议事处。
“什么?启明之地终于给提示了?”听闻此等重要之事盛景酒醒了大半,忙问道。
“因奔波了一日,到仙湖的第一夜我并未外出,梦中便有一青衣女子让我到太平镇南三十里,届时有仙童在那处候我,我想等你们到了一同前往。”说到此处若水似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站起身对着盛景行了一礼道:“这宝主之位是楼主给我的,所以我想等你来了,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盛景心中酸涩难耐,眼眶一红,自师父走后,这些年愿意与她多说话的仅如意一人,几载春秋后,她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却不想此番因缘际会,又拥有了愿与她同往的朋友。
“自然要去,若水修成凡人,此等大事,我和阿卓定是要见证的。”袖中有什么东西似乎不满晃动起来,盛景忙补充道:“夜哭也要见证。可我只有三日时间可在人间逗留,我们今夜启程可来得及?”
因顾及盛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几人约定休息一晚再前往太平镇。
次日一早,“成兄不必客气,上次你既不远千里将我背回画虚楼,此番由我带你去太平镇也是应该。”盛景蹲下拍拍自己的背对成之逸说道,态度甚是诚恳。
“我站着就行,你若真心想报答,让我耳朵歇歇即可……”成之逸握着问心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是有什么难以抉择之事。
一旁若水按下成之逸蠢蠢欲动的手,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我劝你莫要冲动,问心能比幽冥楼还结实?”
自此,一路上为展示自己知情识趣,盛景果真未再开口,仅与附在其神识中的若水热烈交谈。
孤寐寿命与人一般,白堕之事她也未曾听闻,但夜哭必是知晓,他不愿说明也不必勉强,其中定有乾坤,许是夜哭为躲避白堕而藏身于鬼市呢,莫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活得太累。
至于温卓面容的变化若水并未看出,在她看来仍是与之前一般模样,许是盛景难得大病,眼花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日询问温卓并未回答她,可他眼中那股寒意盛景是看清了的,为何自己越想越心虚?要真是那人出来寻她,不会也要将她的头骨与洞中那些摆在一起吧,幸好,温卓如此草包,自己性命无忧。
这日晌午一行人便到了太平镇南三十里,此处与镇外那冬季如银花般的柳树林竟一般模样。
“启明秘境也太平常了吧……”来看热闹的盛景不免有些失落,这不就是凡间随处可见的小林子嘛,天界未免过于小家子气。
“我看未必,若水的梦境只说会有仙童在此等候,这儿估摸着只是个入口,既是秘境入口,定不能惹眼。”成之逸四处探查一番后猜测道。
温卓也点点头,似是认同成之逸的结论,他拉过盛景的手写道:莫急。
三人专注寻找仙童,并未察觉到何时温卓敲了敲几棵柳树。
“咦?怎么和神女姐姐说的不一样,是要邀请哪一个啊。”一梳着双丫髻的小童不知从哪里蹦出,白日里手中却提着个红色鲤鱼灯笼,模样甚是可爱,睁着双大眼睛,脆生生的对几人问道。
“呦,好乖巧的孩子,你是来带若水去启明之地吗?”盛景蹲在仙童面前问,她袖子中隐隐露出一面铜镜,将其对向小童,余光探去,如她所料这孩子确有古怪,竟是怨念所化。
怨念所化之物与孤寐不同,只要其足够强大且持续一定时间便能幻化出原身本体,但多是凶残且难以驯服的妖兽。
曾有一形体巨大的九尾蛇由怨念而生,造下滔天的罪孽,那以后三界均忌惮此类妖物,遇上也是以斩杀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