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他们的那股水流,是从公厕便池出来的,带着一股粪便的骚臭味。步江礼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少卿会因为这些话,与他干架。
他慌忙使用法术反抗,但平时不修炼,成日偷懒,如何能比得过顾少卿,半天也逃脱不了这个混着粪便的水流锁喉圈。
“顾少卿,我是金源国太子,你就这么对我动手,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父皇?”
顾少卿从容的用手帕擦手,头也没回道:“如果你的本事就是背后污蔑同窗修客以及告状,我还真替金源国国主感到悲哀,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
“你……”那粪水圈的恶臭,熏得步江礼几乎晕过去,“你他|妈就为了一个勾栏里的女人,至于吗?”
顾少卿转过头来,原本漠然的脸上,满是阴森与寒冷,语气极为平静:“你再说一次试试。”
步江礼满脸愕然,另外几个狐朋狗友,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第一次见顾少卿发火,这哪里是一国太子,为了个勾栏的女人,大动肝火。倒像个街头小混混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说了,不说了……顾少卿,你快松开我们吧。”那几个小卒,哪里敢跟顾少卿呛声,这么一唬,立刻就投降了。
步江礼也蔫了,面色惨白,根本不敢出声。他哪里还敢有告状的心思,本来就是虚张声势,在外没和水极国太子搞好关系,还弄僵了,这事儿要是叫父皇给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好打。
顾少卿凌空略拂衣袖,粪水圈化解,自空中安然回到了便池里,步江礼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满身都是粪便的味道,直令他作呕。
那几人的校袍上沾染着浊黄色的污痕。步江礼等顾少卿走远后,才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恶狠狠道:“好哇个顾少卿,跟这种女人鬼混在一起,也不怕他水极国的父皇母后生气?”
另外几人惨兮兮的蹲在沃盥池边洗手:“步老大,以后可别说白挽瓷的坏话了,咱们上回就被穆川给揍了一通,这回又被顾少卿给弄了,白挽瓷这女人有毒吧?”
步江礼心里有气,哪里肯算了,哼道:“老子是打不过穆川和顾少卿,但是玩阴的,还没人能比得过我,就算顾少卿再怎么厉害,也得畏惧他父母吧,待我派人去水极国告上一状,让他老子来收拾他。”
几个小卒连忙应声:“是是是,咱们不动手,隔岸观火就行。”
夜色渐暗,藏书阁依旧灯火通明,只是这几日,连连夜里下雨。白天不下,偏偏夜里下。巧的是,白挽瓷又忘了带伞。
她琢磨着,再等等,兴许晚一些,雨就会停了。
藏书阁里,看书的人还挺多。白挽瓷沿着书架,走了一会儿,找到清雅说的书目,挑了基本,便抱着往角落边缘走去,她常在这个位置看书,抬头既可以看窗外,又可以一眼看到整个大厅。
她刚坐下,便看到前边不远处,靠窗的位置围着一圈人,全是女修客,不用说,那里坐着的人,肯定是顾少卿了。
他还是那么喜欢互帮互助,不管谁来问,都一副耐心解答的模样。
白挽瓷心道一句滥好人,低头看书,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忽然就想起清雅的话来,顾少卿被清心瀑砸到昏过去,那意味着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一直在压抑自己。
她忍不住又抬起头来,望着女人堆里的顾少卿,开始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
顾少卿喜欢的是谁啊?
纵观整个国子监,她觉得能配上顾少卿的,也只有清雅了。想想白天他们俩的比试,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倒还真挺相配。
两人相貌也配得上,一个公主,一个太子,家世更是完美的契合。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大家也看得顺眼。更别说,两个人修炼天赋极高,那么优秀的人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恐怕也是天才吧,还是容貌冠绝的那种天才。
越想下去,白挽瓷就越觉得顾少卿和清雅是一对,肯定就是因为清雅,清心瀑把顾少卿砸昏过去了。
也不知想了多久,听到外面子夜的打更声,她才发觉,在这坐了大半天,居然一页书也没有看进去。
白挽瓷十分懊恼,看了眼窗外,大雨依旧瓢泼,雨势完全没有变小的样子,心情就更加低落了。
大厅已然无人,白挽瓷唉声叹气的抱着书简,放回了原来的书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藏书阁。
刚至门口,却见顾少卿撑着伞,站在藏书阁门口,似乎在等人。
她看了下左右,并无他人,顾少卿在等谁?
白挽瓷并不觉得他是在等自己,抬着脚,直接走入了雨中,顶着风雨往寒舍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头上没有落雨了,白挽瓷愣愣的转过头,原来是顾少卿撑着伞,走在她身后。
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清心瀑下,说送顾少卿去医舍,他却说“不用你管”的这句话来。也不知怎的,见到他,白挽瓷无端的生起气来,将那句话,原封不动的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