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徐皓操心的还是托福和sat,虽然根据sarah对徐皓目前成绩和学习进度的评估,她认为徐皓想拿下宾大的offer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过高二下半学期时间过得很,徐皓还是挺紧张的。
托福还好说,因为托福考试时间频繁,如果第一次考得不理想,完全可以多考几次把分刷上去。sat就稍微棘手一些,主要是因为徐皓不想再往后拖,所以最好是争取一次拿下。数学部分对徐皓没有任何风险,徐皓几乎把80的精力献给了阅读和写作。
准备出国这事儿,徐皓没跟学校里的同学说,主要是觉得没必要。目前知情的只有王浩然和张旭升,王浩然是因为有一次无意之间发现徐皓的准备材料,问起来,俩人这才对未来各自的打算聊了会。而张旭升则完全是站在旁边捎带上知道的。
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徐皓有正当理由不去打球了。
人一旦忙碌起来,生活就像在时间轴上脱轨了似的。天渐渐暖和起来,学生们脱下暖和的羽绒外套,脱下秋衣秋裤,然后不知何时突然发现,已经有人穿上短袖了。徐皓一边感慨着年轻人真抗冻,一边换上了自己的短袖校服,结果在突然降温的第一天被冻的跟狗一样。
这种平淡的日子持续到暑假前的最后一天。
放假前一天,徐皓是全班最后一个走的。他的情况已经跟班主任报备过,下个学期徐皓不一定全日制都在学校跟课,所以他得整理一下要带回家的东西。
r有不少申请留学的学生都有这个打算,班主任也同意的很干脆。
七月份盛夏,即使徐皓走得晚,天边还是有一丝余晖泛着橙光。
徐皓沿着声控灯照亮的楼道走下去,高三的学生已经高考结束,楼空了,整个学校陷入一片寂静。
徐皓穿过两楼之间的长廊,看着地上他自己的轮廓一会变长一会又变短,只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
教学楼离学校正门还有一条栽满樱花树的小路,但花期已过,如今只剩下汁液饱满的绿叶在黑夜伸展着。
走着走着,徐皓余光察觉到什么,他目光移过去,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倚在操场栏杆边上,在昏暗的灯影下面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脸一点也看不见。
从直觉上来讲,徐皓觉得这位同学好像在等什么人,只是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还没等徐皓辨认清楚是不是熟人,那个人影已经往前一撑,从栏杆上站直身体,然后往徐皓这个方向走过来。
当闫泽的脸从灯影下显现出来时,徐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闫泽先开了口,他眼神浸在夜色里,从嘴角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然后说,“这么巧。”
这话不是疑问的声调。语气完全听不出来是个巧合。
整个学校可能目前就剩他们两个人,闫泽依然有意堵他,那就意味着徐皓除非撕破脸,不然怎么也不能若无其事的就走了。
于是徐皓也说:“这么巧。有事吗?”
闫泽冷笑一声,仿佛这声冷笑能给自己撑场子似的,然后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感觉对方态度不怎么好,徐皓皱了一下眉,说,“我怎么知道?”
闫泽被徐皓堵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结果一张嘴呼吸频率就不太对,他把嘴闭上平复了好几秒,又装作漫不经心似地开口道,“我惹着你了吗,你在生我的气?”
徐皓不知道闫泽从哪想了这么一出,只冷静地说,“没有。”
闫泽嘴角扯了一下,似乎又想笑,但是没笑出来,然后喉咙里有些气息从鼻子里被带出来,他说,“那你怎么回事?”
徐皓一愣,说,“什么怎么回事?”
闫泽抬手揉了一把眼睛,他似乎想轻松地带过去,结果声调里的鼻音更重了,但硬是没让声音暴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你跟谁都能搭上话,开那些没营养的玩笑,你他妈跟别人什么都能说,就当我是个死人是吗?”
徐皓还没意识到闫泽那个不太稳的尾音代表着什么情绪,他说,“我没当你是死人,你到底想干嘛,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闫泽被气得直接抬起头来,他眼睛红了一圈,泪痕都还没抹干净,“徐皓,你他妈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徐皓原本听闫泽吼得气势十足的,只想说点什么赶紧回家吃饭,结果看清闫泽的脸时,徐皓要出口的话都被噎住了,“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闫泽凶狠瞪着徐皓,眼泪突然从眼眶滚下来,闫泽慌忙用胳膊挡住脸,自言自语地骂道,“徐皓你真他妈是个混蛋!你他妈……唔……操……我真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