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冬嗯了一声,“怎么了?”
“好好看病,你们那一摊子事还没搞清楚呢,其他别管了,我在公司,你们放心。”
孟以冬正要说什么,被萧升握着胳膊拦了下来,萧升说行,那就不跟你客套了。
陆权出现在芝加哥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他落地的前一天,邢宗月第二次自杀,浴缸溺水,人抢救了回来,但一直昏迷不醒。
第71章 改天行吗?
“我穿这套行吗?”
萧全钧站在穿衣镜前,衬衣领子卡在里头,领带半天没系好,蒋春云从洗手间出来,护手霜还没擦完,走到他面前拿过他的手将没抹完的残余抹到了他手上,而后才帮他整理起衣领来,“这套行,你这换来换去不都一样吗?”
“那哪能一样,这套灰的我觉着还是显老了点,那套蓝色的显年轻,要不我再换换?”
“换什么换,那还是老刘得孙女的时候蹭他那裁缝师傅做的,这都几年了,过时了过时了!”
“嘁,你懂什么,西装就没有过时的。”
蒋春云没好脸的系好领带,拍了拍他胸口,“随便你,你要换就换,领带我是不会再给你系了。”说完便去了客厅,留萧全钧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琢磨。
少时,外头又喊,“老萧,出来喝点汤,他们还没到呢,咱俩先垫巴垫巴。”
“诶,来了。”萧全钧去了餐桌边坐下,蒋春云端出两碗汤来,坐下时听见他说,“也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你说这平白无故请咱们吃个饭,也不怕尴尬。”
“你能怕尴尬?”蒋春云好笑,而后不知怎么了,脸上表情淡去,埋下头喝了口汤,“那孩子,自打那年大姐下葬后,你就再没见过。”
“哼,我敢见吗?”萧全钧一哂,道,“下发成了个科长,我处分到现在可还挂在头上,你见那孩子来给我说道说道过吗?”
“得得得,你又来气了,”蒋春云拿勺子指了指他这身行头,“那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儿子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你瞧你这一早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我什么时候,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赶紧问问,几点到啊?”
“怎么问,也没说几点的航班,刚刚发的信息都还没回,等着就是了,”蒋春云放下汤碗,又道,“老萧,儿子公司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待会儿甭管他们说什么,你不能来脾气,知道吗?”
见萧全钧敷衍的点头,她又说,“我几次想去北京照顾他,你不让,说什么这种时候能不添乱就不添乱,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待会儿见着人了,我也得把你这话跟他唠唠,省的他心里再多埋怨咱们。”
“说什么说!”勺子落进碗里,发出一声乓当的声响,“这有什么好说的!”
“……”蒋春云瞧着他,好一会儿,“那冬冬呢?气归气,你换了几个手机,我看那相册里还是有他的照片,这也不让说?”
“你这熬的什么汤,”萧全钧似是听不见,烦躁的把碗推远了,“咸死了!”说完起了身往卧室里去,留蒋春云一脸错愕的坐在那里。
下飞机后萧升叫了辆车,带着孟以冬直奔酒店,进了房间便抱着人不动了。
萧升暂时说不了话,好像一张嘴那些惶恐不安和心有余悸就会从喉咙里倾泻出来,他只怕吓着怀里的人,同时也觉得,只要胸口贴着胸口,就能够将掩埋在孟以冬心里那些密集又沉重的沙砾分担一部分。
孟以冬任他狠狠抱着,手搭在他背上,轻轻的,规律又绵长的拍打着,“我没事了,哥。”
萧升听见了,手握着他后颈,一丝劲儿都不肯松懈,“改天行吗?”
“不行,爸妈都答应了,你现在说改时间,他们该怎么想,”孟以冬抓着他胳膊把人推开了些,“而且,我等不得了,我必须尽见见他们。”
“见了又能怎样,爸妈依旧是那个态度。”
“见了我才知道我们到了哪一关呀,”孟以冬摸了摸他耳垂,粲然的冲他笑,“其实我总会这样,只是有时候很就过去了,我自己可以调整过来,但有时候没办法,走进了死胡同,然后就变得路痴又怕黑,在芝加哥,有很久不发作,发作的时候也没让远扬哥他们看见,否则他们告诉心理医生,我就不能回来了。”
孟以冬的口吻很平静,这让萧升从刚才在飞机上的状况里走出来了一些,又听他接着说,“我急着回来见你,也权衡过是不是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你,我总想着,等我再暗暗努把力,心里和面儿上总会变成一样的,不说也没事。”
“什么叫不说也没事,”萧升听着生出些愠怒,“你哥我有事!”
“是,我明白,我的计划被我自己打破了,你知道了我也认了,我现在真的很好,我知道有你在,即使心里再过不去,我也不怕自己会怎样,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