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现在回家。”
陶溪点点头,跟着林钦禾远远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苏芸看着他们走远后,才再次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罗徵音从惊惶回过神,看到苏芸怔忪问道:“苏秘书,你怎么来了?”
苏芸对罗徵音笑着说道:“罗夫人,钦禾拜托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一直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彭主任知道他们定是有什么要事,忙站起身向众人告别离开了会议室。
杨争鸣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林钦禾那句话始终在他脑内反复,他按捺不住地向苏芸走近几步,疾声问道:
“刚才钦禾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慌张地都没意识到苏芸并没有听到林钦禾那句话。
苏芸将室内神色各异的几人看了一遭,有些担心他们能不能接受,尤其还有两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在。
“您很就会知道了。”
她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从公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将会议室里的屏幕打开,接通后点开了一个视频。
屏幕上清晰展开的画面里,一个穿着病服的年女人坐在病床上,这个女人面容苍黄,整张脸都有些不太正常的浮肿,布满皱纹的眼角夹着层层叠叠的愁苦。
对于杨争鸣与方家二老而言,这是一个故人。
但此刻的他们都没能认出来,毕竟已经过去十七年,当年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也几乎全然变了模样。
直到视频开始不久,这个女人用熟悉又陌生的浓重口音,满脸忏悔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杨争鸣目光猛地震颤,他惊惶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方祖清与叶玉荣,看到他们的神色也陡然凝重,似是想起了什么。
唯有罗徵音面色焦急而茫然,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他们都神情沉重、惊疑不定地看着屏幕,她只能继续看向视频,终于,她在这个女人口听到了一个烙印进她生命的名字:方穗。
接着一个残忍的事实从这个女人口磕磕绊绊毫无逻辑地讲述出来,讲述了十七年前下着雪的冬夜,两个孩子如何在同一天降世,又如何在她一念之差被交换了命运。
罗徵音耳蜗轰鸣,脑一片空白,看着那个女人说到一半低下头捂着脸痛哭,她却依旧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她目光僵直地看向两位老人,空茫无助地去抓身旁叶玉荣的手,张了张嘴,想要急切地寻求什么回答,却发现叶玉荣的手冰冷得可怕,和她一样正在不可抑制地颤抖,而方祖清瞳孔紧缩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女人,皮肉衰老垂下的面孔呈现异样的青紫,他们神情震恸,可又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她说的是真的吗?”罗徵音惊惶万状地喃喃道,屏幕里的女人还在痛哭,一声声都让她心脏慌跳不已,她癔症似的自言自语地问道,
“乐乐……乐乐不是阿穗的孩子吗?那,那阿穗的孩子在哪里?在哪里啊?”
可还是没人回答她,杨争鸣垂着头将脸埋在手掌里,那双手骨节凸张,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从胸腔里压出一声叹息。
这时视频女人的痛哭声终于渐渐止住,她双眼无神地看着镜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给那个被我留下来的孩子,取名陶溪。”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会议室轰然炸开。
“祖清!”
叶玉荣疾呼一声,只抓住了一片衣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伴如同台风天被雷暴摧折的老树,重重地倒在地上。
杨争鸣与苏芸奔过来将老人一把搀起,扶抱着向门外赶去,罗徵音怔怔回神,手脚瘫软,撑着沙发扶手借力站起身,后知后觉跟上那阵慌乱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终于赶在零点前能发了
59 第59章(恢复更新)
陶溪被林钦禾带着出了校门,但并没有回去他们住的地方,而是一个老城区的馄饨摊。
因为华大学在附近,老街巷里来往着不少大学生,夜市张罗着在路边摆起了摊子,冷瑟空气里四处弥漫着烧烤摊的孜然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