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在电脑上登上cac官,看到自己的作品是展示区的82号,晚上零点过后会正式开启投票通道。
他关了电脑,走到刚被林钦禾收好的黑色行李箱旁,抱着拉杆坐在上面,双腿一蹬滑到林钦禾面前,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林钦禾说:“我不想上学了,明天你把我打包带走吧。”
林钦禾想了想,神情认真地说道:“我给你请个假,现在买机票还来得及。”说完真的拿出了手机,作势要买票。
陶溪惊了,赶紧拉住林钦禾的手,瞪大眼睛说:“我开玩笑的,我不想旷课。”
可林钦禾当真了,他挑眉看了眼陶溪,突然推了推行李箱,陶溪吓得抱紧拉杆,但林钦禾只是推着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像推小孩儿车一样。
陶溪顿时觉得很有意思,缠着林钦禾多推了自己几圈。
第二天陶溪一个人打车去的学校,因为林钦禾要赶上午的飞机,两个人只来得及一起吃一顿早餐。
临近期末,整个学校的氛围都紧张起来,大大小小的考试将学生砸得晕头转向,除了美术班的学生在为没能入围cac而痛苦扼腕,像一班这样的非艺术班级都几乎没听说过cac,倒是班主任周强从美术班老师那儿知道后,专门在午找了一趟陶溪,对他恭喜勉励了一番。
陶溪饥肠辘辘地被周强拉着讲了二十分钟的话,满耳朵都是“你很棒”、“好孩子”、“有前途”,直到肚子都饿得叫出了声,周强才猛地察觉到陶溪还没吃饭,赶紧放了人。
陶溪飞地奔去食堂,进食堂的时候撞上正出来的杨多乐和徐子淇,杨多乐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徐子淇眼神有些躲闪,两个人很就错过身走远了。
陶溪回头看了眼那两个人的背影,拿着卡去打了饭,速地吃完后回到教室,像往常那样向最后一排的座位走,但敏锐地察觉到班上气氛的不对劲——
好几个同学正在悄悄打量他,触碰到他的目光后又很低下头,几个熟识的同学比如李小源和毕成飞看到他,满面焦急之色地围了过来。
“溪哥,你那个什么cac比赛是怎么回事?”毕成飞一过来就揽着陶溪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两条眉毛都拧在一起打结。
“什么怎么回事?”陶溪被毕成飞带得一个踉跄,皱了下眉。
李小源向四周张望几下确认没什么人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陶溪,小声说道:“你看看这条微博,现在转发已经有些多了。”
陶溪将手机拿过来看。
这是一条长微博,发布时间就在几十分钟前,发布者是一个黄v号,id是“华美院那些事儿”,显然是一个微博投稿平台。
微博标题非常醒目:“cac初赛82号作品抄袭金彩杯比赛一等奖作品”。
陶溪眯了下眼睛,继续往下看,正里先是放出了他的作品和那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金彩杯一等奖作品的对比,两张画几乎一样,除了色彩稍微有些差别,线条构图和创意几近相同,如果不是两张画下面标的比赛来源不同,估计很多不懂画的人都要以为两张画就是用软件调了个色。
这位匿名投稿者没有直接点名两幅画的作者是谁,只是用了缩写字母tx和fyd,并将两幅画的公开时间和平台做了对比,很显然金彩杯在上个星期就公布了得奖结果,而cac在昨天才公布了初赛结果,从作品公布时间而言,两幅画具有明显的前后时间差。
紧接着投稿者以金彩杯作者fyd大学校友的身份,极具煽动性地描述fyd如何出身贫寒,又如何品学兼优,这次拿到金彩杯一等奖有多么不容易云云。
后面的通篇废话陶溪没看了,直接翻到微博评论区,竟已有了上千条评论,有好事者已经扒出信息,把两个作者的大名直接写了上去,fyd大名为冯亚东。
“是我眼睛看错了吗?这不是抄袭,这简直是复制粘贴吧?”
“cac这样大的比赛怎么通过了这种作品还让入围初赛?评审会脑子被狗吃了吗?我去发邮件投诉举报了。”
“这幅画真的挺好的,虽然我看不太懂,但作者怎么投给了金彩杯这么个不入流的小比赛,应该投给cac。”
“我查了下,这个抄袭的人是个高生,还是华一的,这么牛逼的高怎么出了这种人?”
“能在华一读书的家里都不简单,谁知道是不是父母托人找的枪手,结果枪手不负责任直接抄了别人的画。”
……
这些评论尚算平和,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辱骂,所有尖锐指责和攻击全部指向陶溪一个人,甚至已经有谣言说陶溪背景深厚,说的有鼻子有眼。
一个贫困大学生被出自权贵家庭的名校高生抄袭了画作,还借此入围了更高含金量的比赛,联系起不久前高知父母帮孩子伪造研究论的新闻,轻易就能点燃大众的敏感点。
即使一切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但没什么人在意真假,络上的恶意疯狂而廉价,他们只需要一个靶子,享受将靶子打倒的感,真实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