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望珩看着小宝贝的手腕,握了握拳,侧过脸去:“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瓶水,很回来。”
说完也没看弟弟是什么反应,直接下去了。
像是落荒而逃。
他的心里住着一头没有感情,难以驯服的野兽。
他学习各种社会规则,看很多书,做很多治疗,却依旧无法将其完全控住。
他能假装能模仿能判断,能向外做出适合的反馈。
可当真实的情绪涌现时,一切方法都失效。面对喜欢的人,他并不大度,也不愿克制。占有是大脑为他选择的第一方式,更操控着他的躯体做出带有侵略的行为。
他失去了大部人能感知的正常情绪,却还是成为情绪的奴隶,滚落到失控边缘。
刚才看着弟弟高兴,看着他跟画家合照,交换联系方式,堪称嫉妒的情绪瞬间在他心里生根蔓延疯长。
想把弟弟抓回来,想告诉他,不要对别人这样笑,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更不要去喜欢别人——无论出于何种心情,是怎样的喜欢。
捏着弟弟手腕时,他很想咬,也很想亲,想留下自己的记号,更想就这样将人按进怀里。这是他护着长大的人,他的宝贝,他的小鹦鹉,他应该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去一毫。
可正常人不会有这些念头吧,如果弟弟知道,也一定会害怕吧。
宫望珩不敢再待在车内,封闭的独处空间容易令人失控,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就赶紧出去了。
白愿看着宫望珩如此反常的行为,木木呆了好一会儿。
手腕还在隐隐作疼,刚才哥哥真用了好大力……为什么?哥哥是在不高兴吗?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会不高兴?
宫望珩的手机落在车上没有拿走,没一会儿,咚咚咚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小宝贝看了看,是哥哥的导师,但具体内容没在上面显示。
过十来秒,导师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宝贝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着要不要接,可最后还没接起,电话就挂了。
而后又是连续好几条消息,仅过了两三分钟,电话又响起。
这不算什么大场面,白愿以前就见识过,因为宫望珩做事总随心所欲,念硕士时,就时不时能见识到导师满世界找他的观。
小宝贝怕老师找他是有要紧事,不然不会这样信息轰炸,就拿过手机接了。
导师显然是在生气,忍都忍不住,电话一接通就道:“你去哪里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你怎么没来?!要不是其他老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缺席了!”
小宝贝一愣一愣的,还在想该怎么回答,对面又继续说下去:“上次不是说了以后都会参加吗,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这样只会影响你自己的将来,毕业证还要不要了!”
小宝贝支吾开口:“……不好意思老师,我是他弟弟,他,现在不在……”
对面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那麻烦你,等会儿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我会跟他说的。”小宝贝忍不住问,“我哥哥他……今天缺席了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缺席了今天的论答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导师叹气,“我都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提前招呼也不打,一声不吭的,人就搞失踪了。”
但今天哥哥没去做其他事,只是来陪自己看画展啊?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哥哥才缺席了重要的答辩?
他忙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好,请你一定要叫他给我回个电话。”
挂了电话,小宝贝还在发懵。
难以相信哥哥竟然为了陪自己看画展而缺席论答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