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说:“一般,不代表肯定。”
“对我和博洋来讲,在军队各司其职比恋爱更重要……”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故事被尾音拉得很长,“我们的任务是护送你和少主去雪山之巅。”
阮希沉默几秒,回答:“你也得去。”
“当然,”恺笑了,“我也想活下来。”
和风吹送,平原如静止的湖面扑入视野。
阮希从车内伸出头往外看,眼神里满是憧憬。他在想,如果日子能像现在一样风平浪静就好了。
“我听说你们有塔台,那飞机呢?”阮希好地四处乱看,毕竟南方没有完整的军事组织,也没有这些先进的装备。
眼前的整片广阔平原之上,只停着许多轮式军用装甲车,还有一些简易帐篷。目测大概装备半个营,总人数不超过三百人。
恺指了指往北的方向,说:“机场、塔台都在雪山那边。”
阮希说:“也对,这边的沼泽不方便起降。”
“是的。”
恺点头,一边开车,一边说,“以前的aggy城是一片湖泊,在北方连年不断的异常大暴雨之后,水流把北边山上的泥沙带到了这里。泥沙在湖泊沉淀成泥滩,水生植物开始繁殖,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了一片片沼泽。在春夏季节,沼泽地容易起雾,不方便训练,我们就退回到zenith城去守城,等天气转凉,再带着军队过来。”
“意思是,每年你们都要在北方最远的两个城市之间奔波?”
“对,不过我们一般把这种’迁徙’过程叫做’拉练’。近两年都是少主亲自来操心这些事情。也就是这些事情,让我们感觉权力慢慢地到了少主手上。”
“权力……”阮希重复了一遍恺说的关键词,皱眉道:“军队本来是在谁手里?”
“一开始是少主的父亲,不过我们都叫他’卫先生’。”
恺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了,“他常年都在背后指挥、出资,也不太露面。后来,他把一些权力交给了卫弘,也就是少主的哥哥。”
“我知道,我见过。”
阮希说着,想起火城那个火光滔天的夜晚,鼻尖仿佛又漂浮起树木被烧焦的气味。
“四年前,卫弘在和厉深他们的一次空降跳伞训练摔断了腿,”恺放慢语速,“于是,卫先生把权力又给到了少主手。但是卫弘手里也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收回来的麻烦。”
阮希回忆起卫弘声嘶力竭的模样,问道:“卫弘现在在哪里?你们有消息吗?”
“他乘坐的直升飞机在leg-ull城坠毁,但他侥幸逃生。他残余的部下也不多了,带着他走了一段路。他们没怎么休息,进度比我们,再然后,卫先生从zenith城派遣了新的飞机去接他。”
“那……”
那为什么不来接陆征河?
看穿阮希的疑惑,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卫弘始终是长子……而且,你也知道,少主是捡来的。虽然说是亲生,但是毕竟从小的感情没有在一起。”
那么很明显,恺口的,陆征河所谓的“父亲”,在对待两个儿子的区别上有意在针对陆征河。
“在出发之前,我和厉深就模拟过路上会发生的情况、可能会有的危险……少主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长辈会插手的情况。”恺担忧起来。
而且这个“插手”还是偏心给了敌对方。
阮希看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沼泽地里的水草搅成一团乱麻,心里也乱糟糟的。
他想,陆征河从小没有父母养,一直养在abze城的公益机构。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父母会给谁偏爱、会插手兄弟两个人之间的事。不是说他考虑得不够周到,是他潜意识里就没有这个认知。
婚事是卫先生指的,没有错。
但他也不反对大儿子去抢夺权力和人,那么目的也显而易见,他可能就只想留一个儿子下来。
是什么人能坐视不管到这个地步?坐视不管就算了,还在暗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