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没多久,天亮了。
阮希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身上暖意融融,身边又有爱人在侧,这样惬意的环境使他不得不想再赖赖床。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耀眼的阳光,似乎这种天气只会出现在海边——
对了,昨晚jewel城才被海水淹了一半,这已经是海边了。
啊好困,周围也很安静,要不然再睡一会儿吧……掐指一算差不多周末了,周末早上我都要赖床的!虽然逃亡已经让人们似乎没有了工作日和休息日的概念。
第二次眼睛还没偷偷闭上,他一下子就被陆征河抱着身子推起来。
“起来,”陆征河轻声细语,“还有十分钟要海啸了。”
什么?!
阮希这时发挥了自己惊人的行动力,迅速弹跳起身,抓起外套穿好,再把背在身后的小雁翎刀一下拨弄到胸前,身姿笔挺地站到陆征河面前,就差再敬个礼。
不对,周围好像少了点什么……
阮希转过头,朝竞技场内部环视一圈,发现昨天过夜的许多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痕迹。
都跑了?
阮希反应,抓住陆征河的领子就要跑,没想到被反拽着一下揽过腰身,拥到身前。
陆征河说:“你跑什么跑?”
“其他人都跑了啊。不是还有十分钟?”
“吓你的,想让你点起床。”
躲过阮希迎面一掌,陆征河握住他的手腕,神情真挚无比,一点看不出来是在故意使坏:“不过恺说我们早点动身比较好。”
阮希生气,假装怒气冲天地瞪着陆征河。太坏了,想打人又觉得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打也打不过,只能拿眼睛去瞪。
瞪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么生气没意思,陆征河根本还拿他在撒娇。算了,跟这种人生哪门子气啊!
于是阮希又很没面子地用胳膊捅对方一下,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还不走?”
“走吧,”陆征河收拾东西起身,“恺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由于一楼被黑色海水淹没得寸步难行,他们只能选择攀附着绳索,从竞技场外壁滑下去。
陆征河先双脚着地,随后他把身上容易伤着人的枪取下来交给厉深,张开手臂,仰起头往楼上拱门处望,看见阮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阮希有点怕高,这是只有阮家人知道的秘密。
但……这也就二三楼的高度,并没有多么夸张。
壮着胆子,阮希默念了一百遍“我是男子汉”,非常神勇地往拱门外再看一眼,勇气又转瞬即消逝于无形之。他迟迟抓不稳绳索,不敢顺着往下滑。
“下来,”陆征河的身材的确增加了可靠的说服力,“我接着你。”
场景忽然重叠。
abze城一直都有个传闻,说阮希曾经因为瞒着父母谈恋爱,为了逃出去和男朋友见面,他差点在阮氏庄园的围墙上把腿给摔断。
在消息来源极为复杂的赌场、饭店、茶馆,甚至菜市场上,都有各个版本的传言。有的说是他倒贴去和别人见面;有的说他已经把腿摔断了,所以之后才那么久都没有在学校露面;有的还说他是已经和男朋友私奔出城,又被家里人抓回来的。
是是非非,纷纷扰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有。无非是听者笑,说者也笑,至于在笑个什么,阮希无法理解,也不清楚。
但是唯一真实的是,他的确为了见陆征河翻过墙。
那日白天的阳光灿烂,光芒似乎也遗落到了夜里。阮希记得,自己在□□之前还仰头看了看夜空,看见头顶无尽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