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回到六伯准备的房间里。
因为他们是配偶关系,所以六伯说要给他们留一间大床房。但考虑到阮希不适应,以及两个人的关系还并没有那么亲近,陆征河犹豫再三,还是麻烦六伯找了一间两张床的房间。
屋内,两张床并排放着,间隔了可以过人的缝隙。
阮希感觉这个缝隙像可有可无,抬腿就能跨过去。
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就要在房间里这么相安无事的睡一夜?
阮希忐忑不安地想着,脑子里两只个性迥异的小火柴人正在各自的对立阵营张牙舞爪地互相叫嚣:
——在车上、在沙漠里不都睡过了吗?你怕什么?
——才没有睡过!那只能叫在同一空间同一时间内入睡,不能叫睡过!
——那你说睡过是形容什么?
——是……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还问我?
想到这里。
阮希红了脸,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他把紧裹在自己身上的浴巾放松一点儿,有点懊悔为什么没坚持要两个房间……
明明他和陆征河就确实还没到这一步啊!!!
但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阮希想着,更紧张了,手掌心不自觉地又攥紧了浴巾。
虽然确确实实是结了婚,但有很多事情都还没说清楚之前,他的戒备心还在。陆征河隐瞒婚约装单身贵族,还没挨他的揍呢。
转头,阮希把犀利的目光锁定在陆征河那张天真无辜的脸上。
可恨可气,真想一刀柄给他砸上脑门。
不过阮希没有殴打伴侣的习惯,觉得以后相处还是明一点儿吧,就算打架也不能单方面压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陆征河乌黑浓密的眉毛全部揪下来!
眼前的身影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一抬头,陆征河立在身前,结实高大,一副“你根本不可能把我眉毛揪下来”的样子。
“你先去洗个澡?”陆征河指指干净明亮的浴室,“六伯已经烧好水了。”
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
陆征河站起身,把全身上下就裹了个浴巾的阮希往房间里边推了推,神情严肃地检查了一下是不是视线盲区,最后才满意地大跨步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来送热水的是另一个面生的叔伯,看起来憨厚老实,肩膀上正搭着一条毛巾。他拿毛巾擦了擦脸,用蹩脚的通用语笑道:“来,先试试水热不热,不热再去烧点。”
“阮……”陆征河刚想回头询问阮希喜欢的水温,心知在外面不能随便叫阮希的大名,不得不改口,“老公!”
阮希一愣。
啊?
你叫我什么?
陆征河面不改色:“你要烫水还是温水?”
意识到有外人在,躲在窗帘旁边不露脸的阮希差点被呛到,连忙摆手:“我,我还好,水温合适就行。”
于是陆征河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点头,“挺好的,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