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寻千没有回答。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合拢了书本,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一言不发地走了。
只留他在原地,咬着嘴唇,低着头,心扑通扑通地跳,暗暗后悔。
景添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失去记忆以来,他破天荒第一次上课迟到了。
他因为回忆过于羞耻躺在床上蒙着头装死逃避人生,杨悦难得没人吵睡得香喷喷。
等两人终于赶到教室,课已经开始了十多分钟。
这门课程的老师是一个严肃又古板的怪老头,不苟言笑,对学生极为严厉,会把课堂表现记入平时成绩,影响最终学科总分。
同学们不敢造次,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景添向里扫视了一圈,没找到郑寻千。
就算找到了,恐怕他身旁也不会再有两个连在一起的空位。
景添不想丢下杨悦,便同他一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入座没多久,杨悦便又昏昏欲睡。
这家伙的游戏瘾有点重,前些天运气不好,疯狂掉分,耿耿于怀着一定要重新打上来。
可原本的课余闲暇时间被校庆节目的排练占去了大半,再想玩游戏,就只能熬夜了。
昨晚景添入睡时,杨悦的床铺方向依旧隐约传来阵阵手机屏幕光亮,天知道他最后玩到了几点。
过去他们总是习惯坐在偏角落的位置,不太引人注目。
今天来晚了,只剩前排间有连在一起的空座位。
迟到已是让老头不满,入座没多久又在他眼皮底下睡大觉,杨悦才刚趴到桌上五分钟,便被叫了起来。
和郑寻千不同,杨悦成绩堪忧,属于期末熬夜战神,每次都是低空飞过,学期间全在混日子,知识点一问三不知。
眼见老头脸彻底黑了,景添担心极了,猫着腰举起书本遮住脸在一旁不断地小声提醒,很也被一起逮住。
两人作为反面典型,被老头要求课后留下谈话。
“老师,我们待会儿还要去参加校庆活动的排练,可能没有时间……”杨悦举起手弱弱的说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头怒斥,“既然是学生,学习才是第一要考虑的,不好好上课,整天搞那些乌七八糟的,本末倒置!”
景添心里苦。
见杨悦还想再说点什么,他怕激怒老头两人更没好果子吃,赶紧猛拽杨悦衣袖,暗示他忍耐。
“我怀疑那些都是借口,”杨悦坐在电脑前,看着列表里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档,“这个臭老头,就是想找两个人替他做苦力。”
景添叹气:“算了,民不与官斗。”
“他是不是根本不会操作电脑?”杨悦猜测。
“往好的想,你可以趁机修改一下自己乱写的作业。”
景添安慰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乱写的?”
景添笑了:“猜的。”